只是,穆凌落竟不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通说法。
这婚事,宿梓墨的确不知道,是皇后替他应承的。而成国公就拿着这计鸡毛当起了令箭,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的,谁人不知道白碧莹会成为未来的宸王妃。所以她心里本就对宿梓墨岌岌可危的信任顿时土崩瓦解,只认为是她遇上了个装纯情的渣男!
所以,她以为是宿梓墨背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他欺骗了她。不过,后来她反过来想了想,那时宿梓墨失忆,他哪里会知道他京城还有个未婚妻,而也明明是她自己想好了的,所以也算是彼此心甘情愿的。可是,当时她最恨的是,不该把穆良牵扯进来,不该让他险些枉死!
于是,她把心里的怨言都发泄在了宿梓墨身上,她不相信他的解释,认为他所有的解释只是为了欺骗她的谎言,她对宿梓墨的信任已然全盘崩溃了。
而今,皇后却这么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是她误会了。
宿梓墨始终不曾背叛她,他还在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两人的感情,他也是无辜的……
穆凌落抬手按住了额头,她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她咬紧了唇瓣,再想起数次宿梓墨跑到她跟前,拖着病体,苍白着脸与她解释时的模样,她不由无声地闭了闭眼。
皇后也知是她曾经的一念之差,结果导致了两个有情人间的误会,她替穆凌落把颊边的头发拨到耳后,轻轻道:“阿落,抱歉。阿墨特地进宫与我说过,他要退了这莫名其妙的婚事,我也已然是应允了的。我已然传话让成国公夫人带着那时我赠与簪子进宫来退婚,你与阿墨就和好吧!他现在身上有伤,若是心里还揣着事儿,难免会好得越发的慢。他是个倔强的孩子,可他对你这片心,恐怕是别人都比不上的。你若是心里真有怨言,那就发在姨母身上,可好?”
穆凌落咬了咬唇角,低低道:“姨母这是要折煞阿落了。阿落没有怨言……我想好生想一想……”
皇后也知道明白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小手,“嗯,好。但是,姨母还跟你说一句,阿墨不会让你失望的,他向我许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负你。女子一生所求,要的不就是白首不离,恩爱如初的夫君么?姨母这辈子没这个福气,只盼着你这辈子幸福美满,把姨母这份也一起享了。”
皇后曾经还是豆蔻年华时也有过这种持子之手,白首不离的美好期盼,只是最后却嫁入了东宫。
穆凌落自梧桐宫出来后,就随着内侍往皇宫外头而去。谁知,在经过御花园时,迎面却迎上了一对女子争吵,她本来今天心情就糟糕,没想到还遇上了这样的事儿,只是出宫此处是捷径,不然还得多绕上两三刻钟。
只见一个与她年纪相仿,面容俏丽的少女正指着一个美丽却清高的嫔妃,大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区区的从五品的才人,也配清了这御花园,拦着本公主的路?仗着有孕,闹得宫里鸡犬不宁的,真当是个人物啊你!”
四公主今天难得有了兴致出来游园,结果偏生遇上了有孕的韦才人,韦才人见今天天气晴朗,就想着让人清了园子的一角,好生晒晒太阳。此般行径本就是猖狂,她却仗着有孕恣意妄为,没想到却碰上了四公主。
若是以往,碰上了张狂的四公主,韦才人肯定是要避让的,可是她最近有孕了,且因着德文帝老来得子,自是欢喜的,为此她可没少拿肚子里的孩子当借口,从各个宫里的嫔妃处把圣上给请到她身边来。而皇后性情宽和,难得见得后宫有个有孕的,又见德文帝欢喜,也从不苛刻她,什么东西也不曾克扣过。到了后来,不过才四个月身孕,她还以肚子不舒服,拒绝了去皇后宫里请安,皇后好脾气地准了后,韦才人只以为圣上待她情深,连皇后都得避其锋芒,越发张狂了。
偏生四公主也是个出身高的,且她母妃徐贵嫔也是京中贵女,与皇贵妃亲近,位份也极高,又只得了她这么个女儿,自是百般骄纵的。四公主早听说韦才人,以肚中怀有龙种为由,从她母妃和皇贵妃处都挖走过德文帝,为此徐贵嫔暗地里没少跟皇贵妃抱怨过。
这会四公主撞见了韦才人能让她好过,此时,只冷着脸呵斥道:“你也配清御花园?还不快给本公主滚开!”
韦才人得宠后顺风顺水,谁不避她锋芒,闻言,她咬了咬牙,怒道:“我身怀有龙裔的。”韦才人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龙裔?呵呵,这才几个月,是男是女都不知,还敢在本公主面前挺腰杆子?本公主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霸占我父皇的宠爱。再说了,”四公主咧嘴露出一抹恶毒的笑容,冷道:“能不能生出来都是个问题,你还在这张狂个什么劲儿?”
穆凌落不想掺和这后宫的争斗,想了想,还是示意那内侍绕远路,宁愿多走点路,也好过惹上麻烦。
只是她才转身,就听得身后蓦地传来了一声尖锐的惊呼,然后是一大波宫女的大声叫喊:“娘娘,娘娘,您怎么样了?”
“不得了,娘娘见血了,还不快去请太医。快去啊!娘娘,您可得撑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