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落那话堵得夏莲那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她虽然是想帮着白碧莹逃过这次道歉,到时少不得成国公府就欠了她一次人情。结果没想到穆凌落这话一出,岂不是说她败坏白碧莹的名声,毕竟没有哪家的夫人愿意有个身体不好的儿媳妇,那样以后还如何的延绵子嗣啊?
只是,她的算盘落空,白碧莹这心里何尝好受,望着穆凌落端坐在椅子上,姿态万千地等着她前去屈膝道歉,她这心里的坎儿怎么也过不去!就好似屁股贴在了椅子上一般,一动都不动。
穆凌落见白碧莹目光恶毒,只恶狠狠地等着自己,她面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几分,她抚了抚衣裙,笑道:“既然白姑娘不愿,我也不是那等不近情面的人,也是我受不起白姑娘这样尊贵人儿的道歉。哥哥,我们先走吧!”
柳浩轩漠然地扫了眼不知悔改的白碧莹,扯了扯嘴角,站起来道:“嗯,走吧!左右,还有外祖父为你作主呢!”
既然柳敬存和夏莲站在外人那边,他们也不稀罕他们,自是有亲人替他们做主的!柳敬存这一门心思地只想打压着他们兄妹,却忘记了他最基本需要在外人面前维持的慈父形象,当真是愚蠢!
成国公没想到事情竟成了这般模样,他也坐不住了,忙起了身子,道:“哎,等等,郡君,还有浩轩啊,你们先别走。我家这闺女不懂规矩,让你们见笑了!但这本就是她有错在先的,今天这歉是无论如何都得道的。你们别急,我这就说一说她!”
说着,他就对夏莲道,“柳夫人,不知可有地方容我与我家闺女说两句私密话?”
夏莲望了眼柳敬存,忙道:“有,那我这就让丫鬟带你们先去后堂坐会儿。”说罢,她便招呼了丫鬟带成国公和白碧莹下去。
成国公气愤地拉着坐在椅子上不动弹的白碧莹下去了,他快要被这个出尔反尔的讨债鬼给气死了!
穆凌落和柳浩轩对视了一眼,又双双落座。
柳敬存望着这对儿相亲相爱的兄妹,不由愤愤然地蹙紧了眉头,“阿落,你怎么可以这般跟你母亲说话?而且,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莫非是没读过书,竟然连这道理都不懂!”
穆凌落啜饮了口茶水,闻言,她扬眉道:“瞧父亲说的,这是皇上下的旨意,女儿也只是遵守圣旨之言。母亲和父亲话里话外的是让阿落抗旨不遵吗?这可是不对的。”
穆凌落端正了姿势,神情严肃道:“父亲,母亲,我们若是抗旨不遵,那就是对圣上不敬,蔑视圣威啊,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啊。”
柳敬存霎时只觉得一噎,胸口堵得慌。她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夏莲也被她说得目瞪口呆。
而旁边的柳浩轩见她三言两语把他们气得无言以对,不由朝穆凌落暗暗地抛了个赞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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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随着清脆的声响,一记耳光重重地甩在了白碧莹脸上,只把娇弱的她打得踉跄了两步。
白碧莹捂住了脸,震惊地抬眼看向柳敬存,“爹爹,你——你打我?”
“打你?这还是轻的。”成国公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他指着白碧莹恼火道,“昨天夜里,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怎么劝你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结果,现在你来了柳国公府就摆出这副脸面,你让我这个当爹的从头到尾在那唱傻子戏。你学的规矩呢,隐忍呢?敢情是我往常里太疼爱你了,导致你连个基本道理都不懂了啊!”
成国公喘了口气,继续道:“那天要不是你嘴贱,你要去挑衅别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结果能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吗?我在朝堂上被敏王和永安王指着说教女不利,被圣上明言你德行有亏,我以往都以你为荣,结果现在是连面子里子都没了。现在圣上下了旨,我没有办法,豁出去老脸带着你来赔礼道歉,你还拿乔。昨天晚上跟你说的话都白说了!啊!”
“我告诉你,今天进了这门,你就去给我向柳凌落道歉,收起你那套小姐脾气!好好儿地去!否则,”成国公冷然地一笑,“你就别当我白家的姑娘了!你娘教导不利,我也直接休了她,到时你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跟我成国公府无关!”
这就是要赶白碧莹和她娘出白家的门了!
白碧莹猛地抬起了眸子,眼眸里荡漾着薄薄的水汽,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成国公,就连脸上的疼都忘了,只呆呆地看着他,“爹,你、你在说什么?”
她一直能够傲然立足于京城贵女圈,不过是因为她是白家女,是成国公府的嫡女,有个当皇妃的姑姑,有个当皇子侧妃的姐姐。若是一旦摘除了这身份,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您是、您是说笑的吧?”白碧莹抖着唇角,低低道。
可是成国公此时也是铁了心,他面上神情认真,根本不见丁点玩笑意味,他冷冷地道:“你觉得呢?你爹是这般爱说笑的人么?”
白碧莹退后了一步,震惊道:“可是,可是我娘与您同舟共济,夫妻多年,她替您打理后宅内院,生儿育女,结果您却要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