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欢媛暗暗握紧了林氏的衣袖,摇了摇头,轻轻道:“我不怕的,媛媛想保护娘亲。”
顿了顿,她看向屋子正中站着的穆凌落,垂着头低声道:“媛媛也很喜欢大姐姐,媛媛也想对大姐姐好……”
虽然别人觉得这样的穆凌落很可怕很残忍,但柳欢媛却不觉得,没人比大姐姐更好了,这样的大姐姐威风凛凛,就像那凤凰般耀眼,她很欢喜,以后她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穆凌落自是不知此时的自己已经给她本来软萌的堂妹做了个坏榜样,直到今后柳欢媛成长为一个凶残的妹子时,她才流了把辛酸泪。
林氏见女儿对穆凌落没产生恶感,这才松了口气,抬眼看向正厅中艳色逼人,光芒夺目,让人神为夺之的穆凌落。
虽然穆凌落的手段激进又狠辣了些,但不得不说,这却是最有效的。若是她今天不做点什么,那她在国公府里以后恐怕是要被夏莲压得死死的了。
不愧是那位郡主的女儿,这气度和手段都是杠杠的。
今后,别想再想拿捏穆凌落,那就得再掂量清楚了。
她垂眼看着怀里的柳欢媛,她当年会嫁入柳国公府,还是因着荣华郡主亲自来替她的小叔子求亲的,只是没想到最后却……
院子外的板子杖击身体的沉闷声响传来,半晌,才停歇了下来,李嬷嬷的呼疼声也蓦地戛然而止。
不过一会儿,就见碧落和翠屏进来了,碧落面色波澜不惊,倒是翠屏脸色微微发白。
这种小阵势,碧落以前在白碧莹身边是见多了,白碧莹最爱罚人打人,她早已司空见惯,故而就没翠屏那般的受惊。
此时,她站定在穆凌落身边,轻声道:“李嬷嬷受了十三杖,就承受不住的痛昏了过去,现在下头正把她往厢房拖。想来,经此一次,以后别人也不敢不把主子的话放在心上了。”
她声音虽轻,但在没了李嬷嬷的嚎叫干扰的这寂静厅内却很是清晰。
闻言,柳绫月只咬牙恶狠狠地道:“恶女,以后你会有报应的。”
因着李嬷嬷是她娘身边的心腹,往日里对她也算是照顾,故而才有此一说。
柳绫罗则是攥紧了手心,目光恶狠狠地瞪着穆凌落,红唇紧抿。
夏莲勉强地勾了勾唇,笑容有些僵硬,“既是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
穆凌落闻言,转头看向夏莲,似是对柳绫月的话语充耳不闻,浅浅笑道:“母亲心胸宽广,这李嬷嬷剩下的两板子,母亲且记着就是了。”
夏莲见她还穷追不舍,只攥紧了手绢,“是。”
穆凌落对她僵硬的笑容视而不见,这才似是想起,只走上前来,朝着上首的柳老夫人福身请安,“刚才被李嬷嬷给阻拦了,祖母,孙女儿给您请安了。”
柳老夫人也被吓傻了,这心口还在怦怦然直跳,见得穆凌落扬唇笑着请安,就好似看见了恶鬼一般,忍不住朝后蹭了蹭。
柳绫罗站在她身旁,见此,心里一边暗恼柳老夫人胆子小,烂泥扶不上墙,一边扶住了她,轻轻道:“祖母,您没事儿吧?”
柳绫月也忙指责道:“祖母年纪大了,最是受不得惊扰,你今天这般大闹安寿堂,你到底是存了何心,莫不是要害死祖母不成?”
柳老夫人被她的话喊得回过神来,闻言,看向穆凌落的神色就复杂了许多,她想着方才穆凌落不顾自己的颜面,一定要严惩李嬷嬷,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她蹙起眉头,冷道:“对,你还知道给我请安,还知道是我的孙女儿,方才你的威风哪里去了?你这样的孙女儿我还真是高攀不上!”
穆凌落却丝毫没感觉到难堪,她歪了歪头,眨了眨眼儿,道:“祖母哪儿的话,方才李嬷嬷不顾您与母亲的威严,蔑视咱们国公府,欺瞒您们,孙女儿不过是建议母亲责罚了个刁奴,维护了您以及整个国公府的威信,孙女儿倒是真不知道我哪儿错了?母亲,您说呢?”
她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这奴婢是夏莲的,她只是给了个建议,罚人的也是夏莲,跟她有什么关系呀?
夏莲实在是被她这厚颜无耻的话语惊到了,偏生什么都让穆凌落说尽了,她简直就是无言以对。
闻言,她只抿唇淡淡地垂下了眼眸,似是什么都没听到。
穆凌落根本就没想过得到她的回应,她拍了拍裙角,缓缓地站起。
柳老夫人本来是想让她继续维持请安的姿势,让她难堪又辛苦一番,没想到穆凌落居然未经她准许地站起,虽然她被穆凌落方才那深明大义似的话给堵得说不出来。但此时她又抓得了她的把柄,严厉道:“懂不懂规矩的,昨天不是才跟宫里的嬷嬷学过规矩吗?你这都是学到狗肚子里了吗?我让你起来了吗,你就敢起来?”
柳老夫人本就是个粗俗的乡下妇人,饶是她再怎么装高贵扮高雅,这骨子里沉淀的东西那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
穆凌落闻言,无辜地翘了翘嘴角,“可是,孙女儿也是为了祖母着想啊。想来祖母是不会怪我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