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贼公会,青木分部。
整个大堂里都挤满了人,乌压压的一片脑袋,看人数大概在一千人左右,不少人还是缠着绷带带伤而来的。此时众人正在为一件事情争辩,吵吵闹闹的,搞得恨天高很是头疼。
恨天高穿着一身宽大的袍子,神色不济地瘫坐在轮椅上。如果掀开他的衣服,便可以看见在他的胸口有一个醒目的伤疤,黑洞洞的占据了一半的**,十分吓人。
“没想到啊,我使了十多年的霸王枪,结果反倒被它所伤,以致全身修为尽废,现在连下半身都变得瘫痪。人之一世,白云苍狗,凡事不能强求啊!”
苦笑两声,恨天高便又想到了当日的那个少年。在大东山之巅时,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少年,只是与高富帅打了一声招呼,顺便瞥到了他而已。当时在他看来,那个少年并无什么不同,盗贼公会里年纪轻轻的赏金猎人比比皆是,这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情。
然而,他的性命却被这一个不起眼的少年给救下了。
金翅大雕的愤然一击!其时恨天高被霸王枪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如若金翅大雕的双爪碰到他的身体,定然是立时撕裂成碎片,尸骨无存。就在这危急的关头,那个少年挺身而出,光芒大绽,在他昏死之前救下了他。
“现在有谁打听清楚了么?他到底是谁?我需要的是一个答案,不是你们在这里拍着屁|股瞎琢磨!”
恨天高重重地拍了下椅子的把手,却忘了自己有伤在身,而且修为全然废掉,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连抽冷气。
原来,这整间大堂里的一千多人,居然是当日大东山之巅那毁天灭地一击后的幸存者。或者换个身份说,他们是被方铭救下的受灾者。此刻,他们争论的不是别人,正是方铭的真实身份,因为除了高富帅几人,他们在场的一千多人竟然没有一个认识他!
“好像叫……方世玉?”一个叫李大吊的人试探着说道,“俺记得高富帅他们就是这样称呼那个少年的!”李大吊是这群人中少有的九星青木纹耀强者,说话很有分量,算是其中一部分人的带头大哥。
“狗屁!”恨天高虽然修为尽失,却丝毫没有给李大吊留面子,“你这李大吊的名字不也是假的么?方世玉这种戏谑之名,怎么可能是真实身份,动动你的屁|股好好想想!”
李大吊腼腆地挠了挠头,在恨天高面前就跟小孩子似的:“俺脑子笨,如果这都不是的话,那俺可说不上来了!”
恨天高却叹气道:“我本来已是废人一个,生死也就无所谓了。可他小小少年能够舍身救我,这一份恩情是无论如何都得报答的,然而接连几天都找不到他,我是寝食难安哪!”
听恨天高这么说,在场的人脸都红了,尴尬地低下了头。当日情势危急,所有人都被恐惧吓怕了,眼看部长大人生死危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挺身而出,现在想来无不羞愧。就凭多年前部长大人的恩情所在,他们不能报答,现在如何能够抬得起头?
李大吊当场给恨天高跪下,愧疚道:“部长大人,俺李大吊受你恩情最多,当日竟然也猥琐害怕,实在有愧于你!”
恨天高摆了摆手:“当时的情况我也明白,就连我都生出恐惧之心了,更不要说你们。这件事情已经成为心障,今生今世都不能摆脱,我又怎么会再怪你们?”
没错,就因为大东山一役,他们在场的一千多人同时决定,金盆洗手,自此退出盗贼公会,宁愿回家做些寻常百姓的小买卖,也不再回来提着脑袋卖命了。
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面对死亡时的恐惧!那种毁天灭地带来的恐惧感,已经深深烙印在他们的心里,成为一块不可磨灭的心障了!
李大吊忽然拍一下额头,恍然道:“哎呀,怎么忘了高富帅他们!部长大人,既然那个少年是跟高富帅他们一起到的大东山,咱们找来高富帅一问不是就知道了?想必他会了解一些那个少年的底细!”
恨天高颔首道:“只能这样了,希望那个少年没有隐瞒他们。”
听恨天高说完,李大吊便带着几个人飞奔而去。没过一会儿,他就急匆匆地回来了,背上竟然还背着一个人,那人赫然就是高富帅。
李大吊“嘿嘿”笑道:“老高这人腿脚慢,俺怕部长大人等不及,特地背了他来的。”话音刚落,山炮和元芳接踵而至,气喘吁吁地跟恨天高行了礼,找位子坐下。
恨天高双眼放光,满怀期待地问高富帅道:“高富帅,你可知道跟你一道的那个少年是什么来头么?”
高富帅警惕地看了眼恨天高,见他样子十分急切,好像很是紧张的样子。不免想到了方铭拿走金翅大雕内丹的事情,难道恨天高是觊觎那枚内丹吗?可是他一身修为尽失,再拿内丹也没什么用啊!
于是含糊答道:“呃,他不是就叫方世玉吗?部长大人应该知道吧?”
恨天高阅人无数,一看高富帅支支吾吾的样子就明白是在怀疑自己。他当然清楚一定是方铭拿走了内丹,不过现在的他只想报恩,哪儿会在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