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钩,钩在乱山头。
落满清辉的院落里,方铭盘腿坐在石台之上,呼吸吐纳之间,隐隐可以看到一丝丝灵气灌注到他的七窍之内,呼出的却是色泽暗淡的浊气。
“距离与张霸天的恩仇台之战只有六天了,我需要尽快提升修为了!”
稍微打坐了会儿,在聚气丹的辅助之下,方铭修炼时的确要比往常方便许多,但是筋脉堵塞的症状并没有好转,灵气难以纳入丹田,突破境界也就为时尚早。
他拿出刚刚购入的一个青铜药鼎,欣喜地抚摸着,说道:“炼制分筋错骨散就要靠你啦!”一边说着生起一堆火,将药鼎放置在上面,先行投入了翠羽草、幽明鼓花等辅助性药材。
八脉药心疯狂鼓动,“嗖”地一声射出一道红光钻入鼎内,方铭瞬时感觉自己有了青铜药鼎内的视野,看着一堆药材在火温的炙烤下渐渐变形。药鼎密闭着,外部灵气难以进入,药材因火温升高而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没过一会儿堆积的药材就变成了先前投进去的一半大小。
方铭眼疾手快,又将准备好的丹砂、银汞投放进去。它们与灼烧变形的药材一经相遇,便如同干菜烈火,轰然燃烧起来,整个药鼎都发出了“嗡嗡”的抽动声。
“遭啦!我的药心控制不稳,没有将药材的药性压制住,丹砂和银汞与药性相冲,这是要爆鼎了!”
话刚说完,只听“嘭”的一声,药鼎喷射出一条火舌,浓浓的烟雾四散开来,满院子都是药香和烧焦的味道,方铭的脸上也被药渣喷的满脸都是黑灰,只露出一对白晃晃的眼珠子。
第一次炼制,失败!
虽然极耗费心力,但方铭并不气馁。对他来说,人世间最为艰苦的废物岁月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能够打击他的自信?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害怕失败而放弃成功。既然第一次不行,那就再来一次!
换身衣服洗干净脸,方铭又生起一堆火。好在药鼎物有所值,并没有因为爆鼎而废掉,再度将它放在火堆上,升温速度比之先前反倒要快上许多。
“看来这就是《本草要略》里说的‘开鼎’了!药鼎在炼制之前,大都要先行试药,然后再正常炼制,以免新鼎受温不稳,容易出现炼药师预估温度出错的问题。我刚才急着炼药,竟然把它给忘了!”
方铭后悔不迭,再次投放药材时变得极为小心,无论是药材之间的位置还是投放时的火候,都靠着八脉药心掌控得异常精准。因为精神过度集中,他的后背已经全部湿透,夜风吹来,在衣服上结出了细小的白晶。
按照次序投入了丹砂、银汞,看着他们和药材缓缓融合在一起,方铭舒了一口长气,八脉药心掌控着红光不断地拨弄着,分离出药渣和石渣。
“终于轮到你们了!”
紧张地握着乌极草和冰莲花,方铭的手心里满是汗水。瞅准了投入时机,八脉药心极富韵律感地连跳三下,方铭大叫一声“去”,便将两株药草置入鼎内,登时便可以看到一霎的青光闪烁,“呲”的一声涌起一股白烟。
八脉药心控制着红光,把两株药草拧干,挤出两滴浓稠的药汁,堪堪滴入已经分离好了的药液之中。只见原本白色的药液慢慢被染成了绿色,又变成青色,犹若毫无杂质的波纹,闪烁着异样的青光。
方铭大喜,赶忙用红光将药液提取出来,端在鼎内的半空不停地糅合着,药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冷却、凝结,渐渐变成了丹丸大小,原本的青色也换成了深褐色。
药香浓郁,已经透过药鼎飘出来,方铭单单闻着便感受到丹田里一阵躁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闯出来似的。紧接着红光还不停止,又是一阵的揉搓,原本的深褐色丹丸被研磨成一片散状,一粒粒珍珠般浮在空中晶莹透亮。
“出!”
方铭大喝一声,药鼎大开顶盖,一抹红光如同手掌一样将分筋错骨散捧出来,放进准备好的纸袋里。刚出药鼎,分筋错骨散的晶莹剔透就变成了褐色的药散,捧在手中却仍有久散不去的温热和馨香,令人心旷神怡。
此时的黄金家族里,本该安宁入睡的族人们却纷纷起床披衣,跑到了院子里。
“什么味道,这么香?”
“我还在梦中就闻到了一股催神的馨香,忽然就睡不着了,难道是有人在炼药?”
“族里没听说有谁会炼药,只有大长老算是个半吊子的业余炼药师,但他炼出的药香没有这么浓郁,估摸着是某个闲散的炼药师在附近云游试炼吧?”
一群人胡乱猜测着,闻了药香却是怎么都睡不着,清梦受了打扰这群人反而不急不躁。在他们看来,炼药师能在他们家族附近炼制极品丹药是他们的福气,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
长老会的院子里,大长老眼窝深陷,一双晶亮的眼睛却似无尽光芒的星辰,眸光深邃地望着远方,沉吟道:“竟然是一品丹药!看来荣耀之城又有天纵之才出世了。”
他隐隐感到一股威胁的意味,但又想到最近令他十分欣慰的方廷,脸上自然而然地舒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