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城里的那套房子卖了,终于攒够了住院费,今天早上刚交上。讀蕶蕶尐說網可是以后娟子怎么办呐?住哪啊!
“住哪?住哪还不都一样?只要他还活着,我能守着他,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时候,三个朋友一起来看他。
婉如拽住可安要跟他商量一件事:南京北平上海的三地美术家要开个联谊会,婉如想让可安参加一下,多认识一些同行交流交流。
“好啊,我孤军奋战这么长时间了刚好有个探讨的机会,什么时间啊?”
是明天!
反正博文这也有很多人照顾着,索性两个人就一起去了,可安感谢婉如为自己做了这么多。
一大早,婉如抱着可安的画在联谊会门口等了一会了,可安才来,“你可来了,我都打好招呼了,你进去以后别太盛气凌人了,我们一来是想多认识一些大画家,二来还是想学习学习的。”
婉如越来越把可安当个孩子看了,他知道该怎么做,婉如送他进去,婉如在外面等着。
“等我出来,晚上我们回家说悄悄话。”两个人在门口腻腻歪歪,被开车经过的庄运光看到了这一幕。
今天的大会庄运光也到场参加,来了就当然要搞破坏的!
主持人上天发言,他旁边站的就是可安,“我向大家介绍一位先生,他也是一位美术爱好者……”听到这,可安的脸色瞬间变了,怒视着主持人。
“他今天也带来了自己的作品,我们南京有众多的美术爱好者,这也是美术界的希望,希望大家不吝赐教,这位就是方可安先生。”
“可安学画几年,虽对水墨有一些了解,但与诸位行家相比实在不能同日而语,今日能当面聆听诸位的教诲真是一件快事。”他的言语很生硬,很不情愿。
画画的道理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通的,一个画家最满意的作品一定是在纸上完成的吗?这是可安发出的第一个问题,他觉得台下坐的人都好庸俗,底下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这个年轻人有那么点意思。
“技法再好,也不过是个整日沉醉于描摹山水花鸟的人,而比起那些真正创造这个美好世界的劳动者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我刚才听到一些人的高论,突然感觉有些瞧不起我自己,我为什么要画画,怎么才能从一个描摹山水花鸟的人变成一个创造这个美好世界的劳动者呢?”听了可安的高论,底下掌声欢呼声一片。
可安说的这一切不是在这会上说上一两句就能被感悟到的,“恕我不能跟大家同道!”
庄运光似乎被可安的话感染了或者说是震慑了,他离场。
“你怎么跟他们介绍的我啊?”
“这话说的,好像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样,我告诉他们你是最有才华的画家,只是刚来南京的时间短,想多认识一些同行。”
“你觉得说我是画家很可笑是不是?你应该说我是美术爱好者!他们就是这么介绍我的,如果不是你说的他们怎么能想到这么可笑的叫法?”可安的怒火一触即发。
婉如用人格担保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可安不信,莫名其妙地走了。
可安和文萱在林子里散步,文萱提起了昨天联谊会的事,说自己的几个朋友昨天正好从上海来南京,赶上了,非常喜欢他的画,想收藏,“我呢实在是推脱不过,也没经过你的同意,就选了几幅,你不会怪我吧?”
可安把这看成是文萱故意顾及自己的脸面,想真心帮忙而已,可是他怎么受得起这样的帮忙?
“别误会,是你的画好,好画家的作品自然是有人买的。”
如果在今天之前听到这些话,可安一定会很心安理得,“你知道在联谊会上他们怎么介绍我吗?说我是美术爱好者!我不知道婉如怎么想的,这不是成心让我难看吗!认识他们没必要贬低自己啊!”
如果自己觉得自己是有才华的,管别人怎么说呢,婉如何尝不是这样认为的呢,有时候把自己摆低一点不是什么坏事。
“这阵子你总想卖画挣钱可不像是个要做大画家的人了。”
可安也不想这趟,哪个画家愿意自己的画像件衣服似的被标价呢,“要不是因为博……”
“博文?博文他怎么了?”完了,可安说漏嘴了,文萱这下知道大家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一直追问。
“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你告诉我博文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文萱的眼角满含泪水。
这件事情大家都商量好的,不能告诉她的,可安也不知道怎么说,“博文他住院了,他现在在仁爱医院。”
文萱听了按耐不住,一分钟都没有耽误,就跑去了医院,可安知道这下自己闯下大祸了。
她跑到家门口,正好停着一个黄包车,她慌张地上了车,说去仁爱医院,婉如正好走到门口,没拦住!
婉如知道出事了,就赶忙跑进去问可安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那事跟她说了,我觉得这事咱们也不应该瞒她所以就跟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