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洋?曲洋是谁?人群中登时一阵阵窃窃私语,不少人都在纷纷议论,有些人便向一些自己的知交好友询问。要知曲洋在日月教中并不活跃,手上又无什么血债,今天到场的人,知道曲洋是武林中著名音乐家的,却比知道他是日月教长老的人多的多。
就在这一小回的时间里,曲洋却等于是名声大振了,现下已有许多人知道了,世上还有这么一位魔教长老,谈论之中,却是众说纷纭,一时间,多数人兀自没明白过来,曲洋和刘正风金盆洗手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刘正风这时犹豫了几秒,他想起了林平之曾经教他的第一条计,如果现在他改了主意,又想遵照而行,还不算晚。可惜一个人一生的心理定式,终究难改,要叫他说这个谎,实在比登天还难,犹豫之后,终于还是一切实说。
“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这话说出后,果然是全场哗然,这时已有不少人模糊猜到,刘正风大概是因为和曲洋的交往,才不得不洗手退出江湖,而交淡中,已有些人有倾向于嵩山派的意思了。
“啊?你,你承认了,好,那太好了。我,我。”史登达口中语无仑次,他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原订计划,他本来只是当先出头阻止刘正风的洗手,这些话原本不是叫他说的。
一时间凌乱了,史登达忍不住转头向后看了又看,但也没一个人出头帮忙他。
天门道人问道:“你在看什么啊?快说。”
史登达清理了一下头脑中混乱的思路,组织了一下词汇,这才说道:“来之前师傅说过的,刘师叔那可是衡山派中的大人物啊,怎么能跟魔教中人交朋友呢,肯定是被人骗的,要是能改邪归正,回头是岸,我们哪里能不给他一条路走的。师傅的意思是说,要是刘师叔能主动与曲魔头断交,一个月内杀掉了他,过去一切,既往不究,大家五岳剑派,同气连枝,都是师叔师姐,师兄师弟啦。”
这话虽说的不甚清楚,但意思是明白的,很简单,就是要刘正风杀了曲洋,以明心志,刘正风听后却不觉如何惊讶,因为这个林平之也对他分析过。
只是这要求还是让他有了些凄凉的感觉,刘正风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淡然却无奈的笑容道:“曲大哥和我一见如故,倾盖相交。他和我十余次联床夜话,偶然涉及门户宗派的异见,他总是深自叹息,认为双方如此争斗,殊属无谓。我和曲大哥相交,只是研讨音律。他是七弦琴的高手,我喜欢吹箫,二人相见,大多时候总是琴箫相和,武功一道,从来不谈。”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续道:“各位或者并不相信,然当今之世,刘正风以为抚琴奏乐,无人及得上曲大哥,而按孔吹箫,在下也不作第二人想。曲大哥虽是魔教中人,但自他琴音之中,我深知他性行高洁,大有光风霁月的襟怀。刘正风不但对他钦佩,抑且仰慕。刘某虽是一介鄙夫,却决计不肯加害这位君子。”
刘正风这话说过之后,本来应该继续对他威逼利诱,可这时左冷禅并未下达任何指令,史登达也没同门的师叔师兄弟出来撑场面,后面一群不入流的嵩山弟子,更是全在看着他呢,可他自己向来口才也并不甚佳,明知道这时早已同门毕集,可他怎么办,大声叫喊他们出来帮忙,可没得师傅首肯,哪敢乱喊乱叫。
一时真是手足无措,不知该当如何是好,脑子也不好使了,直接便喷出了摊牌的话来:“刘正风!你别敬酒不吃罚酒,师傅都定好了,你要是敢不听话,不答应在一个月内,去把那姓曲的杀掉,我们只好立时清理门户,把你满门老幼,全都杀个干干净净,这叫作斩草除根,你可好好想想清楚啊。”
“你说什么!”这话一说,立时便已招了众怒,衡山弟子们固然群情激愤,今日在场的众位武林中人,也多觉不忿,岂有这般过份的,一开口便要诛人满门。
史登达尚未明白过来,还在那自说自话:“刘正风,你的家人呢,怎么我们在你家没找到啊,除了几个远亲,几个佣人丫头,什么也没有,你把他们藏哪儿去了,快点交代!”
这一次的世界多了林天雨这个穿越者,这是当然的事了,不然明知道对方会来挟持刘正风的家人,难不成还把家人都留在屋里任人宰割吗。只是史登达这个态度可真的犯了众怒了,一时间群情激奋,简直人人都快忘了事情的本源是曲洋了。
忽然间远远的传来喊声:“衡山派掌门到。”
随之从大门外进来百余人,为首的果然便是衡山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他本人虽然还是那一副永远不变的穷酸落魄的样子,但身边这些,却个个都是峨冠博带,衣着十分工整。只看这装束,就不会是来找碴的。
而这些人,很快便被认出了不少位,人数虽不非常多,但衡山派的强手却几乎到齐了,和刘正风平辈的若干人也全部在此,不需要说话,一眼便知,莫大先生此来是帮忙来的。
“史贤侄等诸位为本派不远万里来此,只为老朽这么一个不成材的师弟,确是劳苦功高,老朽真是惭愧无已,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