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回燕楼,令狐冲一行人还在那猜拳行令,胡吃海喝,连林平之等两人已经进门都没发现。
转眼之间,这楼上就没多少人剩下了,有些时候事情很奇怪,有的人一辈子都在这世上或行侠仗义,或作恶多端,到死了也没几个人知道,林平之只是当街说了一句话,这名声竟然就开始在流传了,不少人已经悄悄打听着这个叫林天雨的家伙是什么来历,可当然是查无此人,无可捉摸。
酒楼还不像茶馆,茶馆本就是清静之地,酒楼上原来十分嘈杂,现在这情形,也只有吃酒误事的令狐冲还懵然未觉,请客的那几个家伙却立时便已警惕,本来作贼心虚,一见事情有些不对,虽然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也立时就想要开溜了,而且他们的想法还真不错,因为来的人果然就是他们的敌人。
喝到兴头上的令狐冲却一把拉住了为首的一人道:“罗兄哪里去?”,华山派诸人,也在纷纷挽留其他几人,碍着这面子,一时怎么好走。
这人正是在福州逃得一命的罗人杰,这次请客本来也只是为了把华山派诸人绊在这儿,好让师傅擒拿那丫头罢了。见令狐冲挽留,只好赶紧说道:“你放心,银钱我都已经付过了,我不是来骗你们的,别怀疑我,我们可不是蒙骗酒食来的。”
钱他当然付过了,而且还不太少,好在他们从福威镖局中虽然没有找到剑谱,钱财却顺便捞到了不少,这酒钱虽昂,相比之下也不过区区小额罢了,他们与华山派,本来是陌生人,又是想要玩阴谋滞留他们,掏钱哪能不急,还没进门,便已急着拼命付帐了。
华山派的人原是要驰援小师妹的,却在这紧要关头有人殷情请客,还这般大方,本来只要任何稍有脑子的普通人也该明白事情不对,却也只有酒虫上脑的令狐冲,能上这种显而易见的当。
至于其他师弟,如果此时劳德诺在的话,他虽是老二,但向来甚有主意,年岁又大,众人一向信服,有他一说,他们或者还听一些,现在令狐冲这个大师兄就是当家主事的首脑人物,他一说谁还能不听,也只有陆大有心系着岳灵珊,先前在酒店门口便分手了。
“罗兄说话真不够意思,咱,咱们兄弟一见如故,我,我怎能有疑你之心,只不过咱们喝的好好的,怎么你却忽地要走,这不是太不给兄弟们面子了吗?”令狐冲酒气熏熏的道,但这话确实有道理,通常请客吃饭,岂有不打声招呼便低头溜走的,就是照一般世人的常情,这也太失礼了一些。
罗人杰等青城弟子们,个个人心惶惶,不知所措,又犹豫着是不是要赶紧拔腿就跑了,如果他们拒不理睬便跑掉,华山派诸人也不能怎的,毕竟是请客掏钱的朋友,又不是敌人。只是他们自己也有些糊涂,眼前酒店中的异样,是有什么事冲着他们来的吗?
就在这时,罗人杰看到了一张脸,有一道伤痕斜贯面颊,却很英俊,很帅气的一张脸。一看到林平之,他几乎险些要跳了起来,可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觉心惊肉跳,心下惊呼道,不错,一点都不错,是冲着我来的,虽然他并没认出来人是什么人。
林平之却似是根本没注意到他,只是随口笑道:“不错,不错,世上哪有好好的喝着酒,请客的人反倒跑了的,大家既是兄弟,不喝好喝够,哪里能放他们走人。”
“兄弟?”令狐冲一听这话,有些眼神迷离的看着林平之道:“这位倒是面生的很,我们是兄弟吗?恕在下直言,以前似乎没有福份认识阁下吧?”
“谁说我不是兄弟?”林平之冷笑道,随手一指罗人杰:“你问问他,我是不是好兄弟?”
这一句话说的罗人杰只觉浑身发毛,但却不敢反驳,赶紧陪着笑答道:“当然了,这位,这位......”
“林天雨。”林平之插话道,罗人杰立时顺着说:“是的,是的,林天雨,天雨兄,当然是我的好兄弟了,大家都是兄弟,哈哈,哈哈。”
“还有他,吕光伯。”林平之指着身后的田伯光道,罗人杰随之又道:“吕兄也是好兄弟,咱们武林儿女,全都是兄弟姐妹,是不是啊,令狐兄?”
林天雨,吕光伯,这两个名字,不就是当街大骂左盟主的人吗?华山派众人中却有不少几个已经想起了,再加罗人杰的表现,稍有眼色的人也看的出来,他原本连来人的名字都不知,却立刻就认了是兄弟,这不也太怪异了一些,众师兄弟们已经在互相扯着衣服,打着眼色,却只是喝的熏熏的令狐冲什么也没想到,还在那傻乎乎的笑着道:“好的,好的,都是兄弟,来,喝,大家一起喝。”
这个架势连林平之看着也不禁心中暗暗叹息,想这个在前世里将来的天下第一剑客,许多年后会无敌与武林之中的一代剑仙,便是眼前这个酒囊饭袋的德性吗?怪不得他武功再高,也追不到本就青梅竹马的小师妹。
林平之坐到桌前,一个青城弟子立即给他满斟上一杯极品的衡阳酃酒,林平之立时想起以前在武侠小说中看到的桥段,便笑了笑道:“用杯子太小气了,拿大碗来。”
说这话时,林平之是有恃无恐,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