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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碎魂之忆(下)(1 / 2)

虽说年纪相差极大,却不难从五官中辨认出来——此人正是白岚心念所系的于夜风。而这片“叶片”之中的女主角,竟然是成年以后的晓晓。

“小于,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属下不知小姐在说什么。”

“别人认不出你,可我认得出来。虽然你的样貌和魂息都发生了变化,但我不会认错。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爹爹,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

这个碎片十分细小,只承载了短短数句的对话。白岚收回目光,开始在碎片丛中快速寻找同他二人有关的回忆。许是于夜风的缘故,白岚对包含着其他主角的碎片失去了兴趣。

终于,她再一次在一片较大的碎片上找到了二人婚后的事情。这其中的情形温馨而恬淡,仿佛当初自己与大哥在岐莲城静养的日子。不同的是,两人眉目之间的深情,却不是那时的她可比的。

然而,如同其他故事一样,于夜风与何晓的故事在另一块碎片上变成了悲剧。晓晓发现父亲曾经的部下正在与其他分堂的教众共同密谋暗杀于夜风,夺回他新立未稳的教主之位。但他们又十分忌惮于夜风高深莫测的修为,为了万无一失,众人把心思打到了晓晓身上。

他们并不知道,晓晓与已故的何老堂主之间父女关系形同虚设,更不知道她与于夜风之间的诸多过往。在他们看来,若非老堂主之命,两个萍水相逢之人根本不会走到一起。于是他们苦口婆心地劝谏,费尽心力地挑拨,希望晓晓能加入他们,祝他们一臂之力。

晓晓并没有拆穿他们的想法。她知道,自己所接触的这几人,仅仅是那股势力之中派出的代表,她的夫君还面临着极大的危险与挑战。于是,她顺水推舟,遂了众人的心意,又慢慢获得了大家的信任与效忠。终于,在最终行动展开之前掌握了大部分人员的名单。

那一日,图穷匕见,他们出手了;那一日,炽焰教上下血流成河;那一日,被俘的她用绝决的言语将好不容易从仇恨深渊爬出的于夜风再次推下了悲痛的谷底。看着他痛彻心扉的双眸,她心疼无比却没有后悔。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将那潜在的威胁削弱到最低。

他命人将她关押在最严密的牢房。他说他要亲自审她,但却迟迟没有出现。她知道,这对他来说同样是种煎熬。平静地跪坐在墙边,她取下发间珠钗,在坚硬的地板上缓缓磨了起来。不见天日的牢房中,她判断不出时间过了多久。当她重新将磨平的短钗插回发间之时,牢门开了。

再次看见他的时候,他的眸中多了一分冰冷,少了一丝迟疑。

“晓晓,我到底有何对你不住?”

“夫君对我情深意重,贱妾心中并无不满。只是夫君所为,世人不容,私情大义难以两全。”

“大义?”于夜风觉得她的解释如此可笑,“当初你暗中助我之时,却未见你想过什么大义!到底是什么,令你变了想法。”

“当初,我不知你心怀仇恨而来。倘若知道你被仇恨蒙蔽,事成之后滥杀无辜,我根本不会助你成事。”

“好,好,好。”于夜风笑容比痛哭还要惨淡,还要令人揪心,“我原以为世间之人尽可弃我,唯有晓晓一人懂我足矣。没想到……没想到啊!”

目光离开这片虐心的碎魂,白岚心碎了。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这个明明深爱着他的女子要这样拼命地伤害他。她分明可以感受到,他的悲痛对她来说无非是更加难以忍受的折磨,就好像自己此刻的感受一样。难道她不知道,哀莫大于心死么?

带着沉痛的心情,白岚在不远处的碎片上找到了二人最终的结局。晓晓无力地躺在于夜风的怀中,满足地笑了,身下的血泊显示出她命不久矣的收场。最终,她得到了自己期望的死法。用一份反叛者的名单,换来自己重温故地的机会;用一次佯攻,换来他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以为,你的牺牲可以为他艰难的前路铲除障碍,所以你无怨无悔;你以为,不停地伤害他再让他亲手杀了你就可以令他心中好过一些,所以你自觉安心。可是,这或许都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你以你最喜欢的方式死去,却将看透了一切原委的他留在世上,独自品尝这撕心裂肺的折磨。这难道不是一种变相的残忍吗?白岚不禁在心中默默想到。更何况,他或许本就有能力处理好一切,并不需要这份牺牲。这样的选择,难道不是对他的不信任吗?

正思考间,一道白色的细线从遥远的虚空中缓缓飘来,轻柔地连上了最边缘的一片碎魂。在接触到碎魂的一刹那,细线之上透出了一缕薄雾,将附近的几片碎魂尽皆包裹于其中。若非白岚将所有视线都汇聚在最中心的几个碎片之上,她一定会发现,这些被薄雾包裹的碎片正在缓慢地连成一片。

此刻白岚视线所能捕捉到的碎片已是整个大树的核心之处。这些碎片相隔很近,且散发着与其他碎片截然不同的气息。

“洛漓,你越权了。”

说话之人须发皆红,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火灵气息。一道道热浪从其身上不停涌出,令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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