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被领养走,一点都不羡慕的,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什么好的。他知道,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总是在背地里说他不怎么友善,因为他不喜欢笑,所以一般有夫妇来领养孩子,都会跳过他,渐渐的,何景年纪大了,就更少有人问津了。
年纪大了的孩子,有了自己的记忆,不容易和新的父母亲近。
这天,福利院又有人来,是一群学生。福利院每年都会有各界的人来探望,何景已经习以为常了,通常来的人走的时候都会留下礼物或者是眼泪,但是他也不稀罕,他总觉得的吧,他和那些人不是一个世界的,而且他也不想看到别人对自己产生同情。
一群人在台上唱着歌,何景站在远处看着。镁光灯闪耀,宾主尽欢,像极了一场表演,他看着平时那些衣服袖口脏的发亮,挂着鼻涕的小鬼一个个穿的干干净净,也不打闹了,文文静静的站在那里说着感谢的话,实在是有些诡异。说实话,何景其实不怎么喜欢这样的场面,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突然,何景看到了一个站在角落的小女孩,那个女孩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穿着和那些人一样的校服,独自坐在角落,很明显,不是福利院的人。何景走了过去,他看到女孩白色的球鞋,再看了看自己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鞋子,突然多了一种类似于羞怯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应该弄得干净点。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你怎么不和你们学校的人在一起?”何景想了想问,
女孩抬起头,“我为什么要和她们在一起?”
反问的话让何景愣了半天,他挠了挠头,在女孩的对面坐了下来,两个人安静了会儿,何景又问,“那你们为什么要来啊?”
女孩看了他一眼,言简意赅的说,“老师要求的。”
何景又愣了下,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女孩和其他的人都不太一样,至于哪儿不一样,他一时也想不到,他笑了笑又说:“你们老师让你们来,是为了培养你们的爱心,每年都会有很多学生过来的,说是让他们学会感恩。”
这样的场面他已经见多了,不光是学生,还有社会的各界人士,每年到了特定的时间,福利院就会变得特别的热闹。
女孩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何景,“为什么要感恩,福利院拿着纳税人的钱收养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不是应当的吗?”
何景怔怔的看着女孩,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纳税人的钱”,也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他是无家可归的人,却没有产生一丝的生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女孩说得话很有道理……
何景抬头去看女孩别在胸口的校牌,上面写着3(2)班顾宁,他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底。
到了很久之后,这个名字渐渐的模糊掉,一直到有天突然又看到了当初的那个人,才幡然想起当初的那些记忆。
当初自己像是傻蛋一样,完全被那个小女孩的霸气给折服了……
———
何景再见到顾宁,是在初中的时候,顾宁和从前一样,依然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周五的下午,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看书。和一起一样,看起来不怎么得合群,皮肤一样的白,但是比以前要更漂亮了。
何景渐渐的开始关注对方,每天有意无意经过顾宁的教室都会往里面看,长久观察下来,她也知道许多关于顾宁的细节。
顾宁每周周五,都会和平时一样的放学时间离开,空荡荡的学校,一个人坐在教室里。
顾宁的成绩很好,特别是数学,能经常拿满分。
顾宁喝水的杯子,一般放在课桌的右边,喜欢喝一种柠檬红茶的饮料。
顾宁经常一个人上学,放学了也一个人走,会习惯的多走一站路,这样再搭车不会太挤,能有座位。顾宁喜欢坐在凌窗的最后一排,这样的话,车厢里再多的人也挤不到。
何景放学后跟了两次顾宁,甚至有次,还跟着顾宁上了公交车,坐在了顾宁旁边,不过顾宁当时在听mp3,所以全程都没有注意到他,只有他自己的手心都是汗。
这么跟了几次之后,何景就放弃了,他觉得这种方式有点太变态了……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何景也不清楚,在他心里,喜欢两个字就等于“顾宁”两个字,等于她的名字。
他曾经也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顾宁,后来仔细的琢磨后明白了,自己没有理由不喜欢顾宁的,对方成绩又好,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而且还低调。
总之,顾宁的每一点他都喜欢就没错了,他甚至分不清,是因为喜欢那种类型的女生而喜欢顾宁的,还是喜欢顾宁,才有了喜欢的类型。
初中快毕业的时候,何景突然脑子一热,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和顾宁表白!
结果不是失败,是当事人压根儿都没出现,他被校长骂了一顿,还是当初从福利院走出了的一个姐姐,知道了帮他说了话。
其实何景知道学校不会开除他的,他是体育特长生,初中就是破格录取,班主任找他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