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漾半躺在扶苏书案边的席子上,半躺,好像是她的招牌动作,扶苏皱了皱眉,觉得白漾这样有失体统,很是不妥,可又没有开口说她,不得不说,白漾这样,很美。
扶苏的书房布置的很简单,书架,竹简,山水屏风一扇,屏风后的大抵是供小憩的床榻之类的,博古架上陈列的东西看起来也非常简单,只有几件铜器,简单归简单,可毕竟是皇族之物,材料做工都是一等一的,简单中彰显出不凡。白漾一眼扫完了这个屋子,也不开口,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屏风上的山水画。这样静默了许久,白漾究竟还是忍不住了“你把我喊进屋子就是为了让我看看你的屋子多破吗?”
“我把你喊进屋子是不想让你死。”扶苏瞥了一眼白漾。
“呵呵”白漾觉得眼前的人莫名其妙,还有点傻“你意思是我如果不仅这个屋子我就会死?”
”在你没提那个名字之前或许不会!”扶苏说的毫无感情,甚至有些冷漠。
“为什么?”
“为什么?真是可笑,你既知道那个人,就应该知道她是不允许被提起的人,你这样是怎么?想剑走偏锋以此引起父皇宠幸么?呵,你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竟然是连命都不要了么?”
白漾坐了起来,看着扶苏“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奇怪,真的,为什么你说我是不允许被提起的人?又为什么你字字句句都流露出我是千方百计要赢得你父皇主意的意思,又为什么……”
“我没有说你是不被允许提起的人,难道你不是要引起我父皇的注意吗?”扶苏打断白漾,飞快的说道“等等,等等,你说什么?你是不被提起的人,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莫非当朝太子竟是痴儿么?这都理解不了,我就是阿房,阿—房—就—是—我!”白漾一字一顿的说完最后一句话。
“看来你真是将本太子当痴儿了啊,怕是你不知在哪将阿房的名字听了来,心中一动,便想李代桃僵,哼,未免也太愚蠢了!想来你该是赵宫的人吧?”
“嗯?你不信?赵宫?便是赵国美女居住的地方么?嗯…你如果非要这么说也无不可。”
扶苏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到这时,你还想跟本太子说谎么?你可知这是何地?且不说你提起不该提的人,单说你擅自闯入本太子宫中已是大罪,这两条哪一条都足以让你死,若不是本太子素喜安静,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毫无忌惮的诓骗本太子么?”
“呵呵”白漾觉得眼前的人傻的可爱,想着他竟是报了一颗救自己的心,暗暗好笑的同时,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也收起了刚才自己玩闹似的态度“你的父皇可是刚回宫没多久?”
扶苏没有做声表示默认。
“那你可知你父皇此去是为何事?”
“天下人皆知,父皇派那徐福去为他寻求丹药,以求长生不老。”
“寻求丹药?长生不老?听起来很像是那么回事,这么大的事,可以关系到你父皇的命了,太子怎么不随陛下去送徐福出海?难不成太子不想陛下长生不老?”
“闭嘴!”扶苏突然大声说道。确实,他自己因为这件事跟父皇闹得很不愉快,自打父皇不知从哪听了长生不老,便整日整日沉迷于丹药,宠信于那些方士,自己极力上谏,父皇不仅不听,还非常恼怒。那些奸佞之人又利用这机会,向父皇进献谗言,说自己不想他长生不老,说他不臣之心已久,父皇虽然没信,却也再不许自己提起有关丹药之事,像徐福寻药,父皇寻了许多童男童女让徐福带去寻药,自己想要觐见,无奈父皇却不见自己,更不要说一起去送徐福了,不仅父皇不让他去,就是让,他也是不会去的。
“太子莫恼,太子战功赫赫,贤名更天下皆知,小女子就是再无知也不会认为太子有什么不臣之心的。”
“可偏偏就是有这么些人,还不如你这无知女子。”扶苏苦笑“怎么,听你之言,父皇难道不是去寻求丹药的?我都不知道的事,你还能知道更多吗?”
白漾听他这么说,便开口笑道“世人皆知陛下是为了寻求长生不老,但长生不老之法是什么无人知晓,只因方士迷惑,大家便都以为能让陛下长生不老之物是丹药,其实不然……”扶苏不禁惊异的看着白漾,他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她小小女子,怎会知道如此之多,猜测吗?“听你这么说,似有几分道理,那么,你倒是说说父皇所寻之物是什么?”
“陛下寻得,不是物,是人,是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