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打着坐,心里却无法平静下来。
如果说这是一场麻将赌博,那么参与这场赌博的是朝廷天子、利益既得者、白莲乱军和袁大人。从目前的牌面来看,朝廷坐东占有天时,代表着正统和正义,虽说这正义也是假正义,但也是正义。
白莲军占有人和,白莲军代表反抗朝廷的力量,代表了民间最底层的一无所有的平民百姓,包括灾民流民,他们反抗朝廷对抗官府的一切苛政乱政。
而朝廷中又以高官、宦官、藩王、地方官吏为主的既得利益者占有地利,他们织就起一张庞大的利益圈子,包括山东的一大群各级官吏把持着政务、军务和财务,并从中攫取各种利益和财富。
而袁大人和自己现在是什么都没有,最初来到山东或许还占有一点天时、地利和人和。不管是谁包括朝廷、山东地方官吏以及流民百姓,支持袁大人的目的也可能只是不想山东这样继续乱下去,乱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更获不到利益。
朝廷这个天时因袁大人无形中骂当今天子是昏君无道,又没能按时缴纳税银反而截扣税银,已失去了天时的天心;地利最初不管是出至何种目的,不管是出自算计或报复,但有一条也是想借袁大人的手,把山东乱局压下去并让袁大人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但现在是乱局没压下去反而斩断了地利之手,让地利得不偿失但最终还是让地利算计得逞了。
人和更不要说了,东平卫这两年不断平乱白莲教,因朝廷的苛政重税持续砸下,反而是越平越乱把更多的人和逼上梁山送到了白莲教的身边。
不管袁大人愿不愿意,不管身后已无筹码,不管现在快到山穷水尽之时,还必须继续参加这把赌局,还得把这场牌局打下去,还得努力创造机会和牌,所以现在的袁大人处境之艰难,处世之危险可想而之。
现在是袁大人和自己在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沾边,手里已经没有筹码了,手里抓到的又是一幅烂得不能再烂的牌面,但还得要平乱山东,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呢?那怎么办?只有杀,杀得山东血流成河,人头如山或许才有可能让袁大人翻身起来,才有可能重新获得天时、地利、人和之中的一种,才能逃出生天,否则必是万劫不复之境、死无葬身之地。
三天时间到了,徐刚和屠滔也走了出来,但两人的精神状态可以说是委靡不振,好似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众将士面前放着一个大箱子,是一箱子的银两。三人谁也没心情说话,默默地看着前面的将士。
林寒知道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自己也不能退缩。林寒站了出来说道:“三天时间到了,退出来的就来领钱吧,你们回家去吧。”说完手一招叫上苏卫和商安站在银箱前,凡是愿意离开的一律发十两银子的安家路费。
林寒转身就走回到自己的住处那个破旧不堪的厨房里。唐煜和唐萱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人群,也想知道有谁愿意离开。林寒闭着眼睛铁着脸心里充满愤慨,既然天地之间没有天堂,那就让天地变成地狱吧,谁也逃不了地狱的折磨。既然天地之间没有仁爱,那就让天地变成屠场吧,谁也逃不了屠场的挑选。
商安和苏卫走了进来汇报道:“林大人,经两个时辰的选择,共有五百人选择了离开。还有一千五百人站在院子里。”林寒点了点头对两人说道:“把留下来的银子全买装备、衣服和粮食,大庆三天,五日后就开始剿灭乱军乱匪,一个不留、片瓦不存。”
五日后林寒以徐刚和屠滔因病不能带军必须留在蓬莱休养治病,暂时接过指挥权挥军进攻蓬莱附近不远的龙山。龙山因蜿蜒起伏的自然山势,犹如一条巨龙静静盘卧,山脚下的龙潭,恰似一颗镶嵌在崇山峻岭中的明珠,形成相为呼应,蔚为壮观的“游龙戏珠”的奇特景象。
这里也是白莲军的在蓬莱附近的一个重要据点。林寒把东平卫重新整编,共编成三个总旗,一个总旗加军官五百人,由长枪所、大刀所、弓箭所、盾牌所和其它一些人员编成,分为前旗中旗后旗。
自己亲率中旗,由温成牛奔和关照率前旗打头阵。这支山的白莲匪军就是攻占唐家店的原凶,所以唐煜非常主动和积极要求去前旗带路和作战,林寒同意了这个十三岁的小男孩的请求。
龙山有原始的植被,林木茂密,溪水淙淙,奇花异葩俯拾皆是;百米大峡谷,层瀑叠泉,白云缭绕,石趣天然,百鸟互鸣;山清水秀,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松柏林下,幽幽谷内,赏奇景,品野味,本是游人的好去处。
现在这里却是人间的地狱,温成带着前旗,首先发动攻击,一路所到之处真可谓片草不存,片瓦不留,龙山上的白莲匪军最初也以为东平卫也只是吓唬一下,只要你投降就能免出一死,等东平卫的走了后,再回来或换个山头又东山再起,这也是东平卫一贯作风。
但他们这次想错了,今天的东平卫不管你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不管你是负隅顽抗还是敷衍了事,只要是龙山的人不论老女男少、不论妇幼病弱一律得死。林寒就是要用这样的事情来告诉山东,我叫林寒,林是杀人如林的林,寒是寒气杀人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