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日,洪水退了五天。
济城府街道在济城卫和东平卫的帮助下,在济城府知府的带领下,各济城居民的同心协力把洪水带来的泥浆一并清退了出去。现在满城都充满了石灰和各种药味,到处都在消杀和清理垃圾,以保证不传染疾病。空气中还有大雨过后的清新空气混合着黄河洪水的泥腥味,让人有点不太舒服。
济城的居民很庆幸,这个袁总督很早就发布了九月可能发生洪涝的通告,虽最初有人不相信,但大多数人选择宁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早把值钱的都收藏好了,所以受灾并不重,可以说是轻微,除了几栋房子因老旧和地基松软倒塌外没其它大的损失,也没听说有人受伤或失踪。
这次官府工作很到位,各种防洪措施也齐备,大家一见洪水来了听从官府的招呼就全部撤离到安全地点。所以居民心里就对袁总督充满感激,至少这位袁大人不像以前的总督那样就知道捞钱,也不管黎民百姓的死活,就有人出钱出面给总督府送锦旗和匾额,甚至放炮竹和礼花。
林寒陪袁大人出面接待过好几拔这样的队伍。这短暂的欢笑和礼赞并不能掩盖住其它地方的灾情,济城府很快就开始愁云满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袁大人下令把南城外的东平卫军营改造成临时难民所,并由东平卫十月底前搭好各种帐蓬和各种防疫措施。
并在东西北三面再增加三座这样的营房,并下令布政司迅速转运调拔粮草和组织药物,并同时要求济城府上报各类大型需要治理的工程和开挖工程,编制预算和所需劳力,准备组织流民去开荒也行,挖河道也行,总之只要去就有一口吃的能保命。
所以林寒跟着忙,协助处理各项事务:一会去军营视察军务,一会去查看地方灾情,一会又慰问受灾流民,一会又草拟各种文书,一会跑各衙门传达最新命令。反正林寒现在也没时间休息,也没时间想问题,自己统领的那支小队现在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只知他们撤离了总督府后就没看到过他们了。袁勇也早已回来了,几人各有各的事在做,各有各的活在干。
也不知外面好久开始落的叶,也不知山东好久开始下的雪,也不知何时就过的年,一直忙,忙到了年后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林寒才让总督给放了三天假。林寒太累了,直接洗了个热水澡就睡着了。
林寒是在袁瑜找来的一根羽毛拔弄鼻息弄醒的。袁瑜已六岁了,开始在蓝夫人的教育下读书写字,学该学的本事。林寒睁开眼把袁瑜抱在怀里逗笑了一会后才起来打手洗脸,穿好衣服后来到袁大人的书房里。
袁大人更加清瘦了,眼睛都已窝了进去,脸颊苍白、颧骨突出,胡子也好久没修整过了。袁大人迟疑不决、怅然若失对林寒说:“这几月来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帮我处理这些事情,我还真应付不下去,我得好好谢你才是。”
林寒马上站起身来准备说话让袁大人给制止了并继续说道:“今年山东形势已不行了,去年的洪涝让山东大受其害,人员财产损失无法计数。去年向朝廷申请免除山东的税赋没有批准,更是严令要求今年山东把去年没上缴的税赋给补齐,去年要求下拔的赈济灾粮也没有了。去年洪灾后我截留粮食让朝廷知道后免去了我的总督职务,呵呵,现在只是权总督职。现在山东除了济城府还没出乱子外,其它五个大府已乱了,处处是灾民,片片是军情。”
林寒站了出来定定的看着袁总督也不说话,也说不出话来了。去年的洪灾山东受到怎样的伤害自己心里很清楚,为了救济灾民,袁大人还把秋粮给截留下来拿出去让受灾的灾民吃,并引导灾民去挖河道,整荒地,修道路,才让济城府没有乱起事来。但布政使候建瓯不干,非得逼要袁总督把粮食拿出来不可,结果让他告到朝廷,把总督一职给免了。
现在好了,只是权总督,那怎么不把袁大人给调离山东呢?为什么免了就免了还要给权总督,这不是把总督袁大人往绝路上逼吗?哦,意思是山东是袁大人给搞乱了的,必须袁大人收拾残局不可?或者是以后好找罪名给袁大人安上不成?难怪袁总督为什么别的地方不去做官,跑到山东来做,难怪袁大人看到山东的灾情也不忍丢之不管,还必须再大的苦再大的罪也得继续做下来,这人好毒的心计啊,算定了袁大人的忠义和仁德之心。
这肯定是仇家设计的圈套给袁大人钻啊,难道就是在太行山刺杀袁大人的那伙人想出来的招?虽然自己暗地里问过袁勇,只是说袁大人跟朝廷的一些高官不对付,他们中间发生过一些罅隙矛盾引出过一些不快。这岂是不快啊,肯定是精心预谋好的。心寒啊,太心寒了,这样昏愦腐朽的朝廷也只有袁大人还忠心耿耿的一心操劳,这样**肮脏的朝廷也只有袁大人才不避斧钺愿意为之守牧,林寒能说什么,什么都说不出来。
林寒想了想知道自己劝也劝不了不如不劝,所以小心翼翼问道:“不知袁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袁大人说:“我需要你带领东平卫出去平乱,把白莲教组织起来闹事的流民解救出来。马上就到春耕春产了,不能这样闹下去,农民还得回家种地才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