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几个回合,这莽汉子关照觉得不过瘾,跳出一边脱了衣裳,拽扎起裤脚,再掣枪在手,喝道:“来,来,来!”那汉子还是不作声,等关照做好一切就扑了上去。
这关照别说还真有点本事,提起枪出个枪花,打将出来。那另一个汉子也不示弱,把棒就地下鞭了一棒,来抢关照,两个就交上手来,真个好看。这关照人莽枪法也莽,使出的枪路如巨蟒窜出窠中,要似连根拔怪树;那汉子也是好手,手中大棒如遍地卷枯藤,似要岩前争食虎。
这一番好斗,把林寒看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口水都流了出来,正想要说继续打下去,看哪个能赢时锣响了,两人枪棒一碰就地分开,旁人上去清二人身上白点,关照少,关照胜。
第三轮比试是温成,跟他对打的来自平山卫的一个胡千户。温成用长鞭,胡千户用枪,一时枪进枪出抖威风,那边鞭来鞭往逞英豪,正是旗鼓相当,不相上下。这胡千户怕输了锐气脸上不好看,把枪尽使一个守势,吐个护字;这温成一心求上进只怕丢面子,就鞭尽取一个进势,叫出攻来。
这好了,一个攻来一个守,你来我退不让输。温成一看这样不行,自己的鞭子对上长枪不占优,自己又是走的阴柔路数,但我的鞭子长二丈,还是有长处,所以只见那鞭法一变,这温成如蛟龙出海,呼风唤雨,处处是鞭影,那胡千户如虎落笼闸,咆哮如雷,周周为枪墙,一时间两人又战成一团,不分胜负。这时锣响,两人只得分开让旁人清点身上的白点,一样多。
接下来就是别的队伍上阵,个个把自己的本领使了出来,人人将自己的优点展现于前。非打得山塌海陷不可,胜者固然高兴,败者落魂失魄,两厢里各不相认,视为仇人。林寒下午既不拍手了,也不叫喊了,光看这枪来棒往就看得眼光缭乱,哪还顾得上这些哟。
还暗自在想,亏我没学这些,这里的人高手太多了,要是随便找个人出来都能把我打趴下,呵呵,幸好幸好。他在这里思量不止,那袁总督就时不时地看着林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了傍晚,今天的比试才算结束,这伙人比试枪棒,最终得胜者有三十名。
袁总督让指挥同知杨彪抄了份名单叫林寒收好。袁忠和袁勇也回来了,手里也拿着一份名单,应是比箭与比拳脚的优胜者,两边一汇合就打道回府。
一路上袁忠就问林寒:“林记室,今日看了一天,有收获没?”
“当然有了,你是去看比箭去了,这比枪棒的可真厉害,那叫什么,那叫嗯这个,有钱的出枪法,没钱的出棒法,嗯,就是这个意思。”
“什么?有钱的出枪法,没钱的出棒法,这,这,这怎么解释呢?”
“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我告诉你哈,听没说过一句话,叫穷文富武,意思是有钱的人都喜欢练武,没钱的人就拼命读书,结果练武的富人让读书的穷书生给打败了。”
“嗯?我还是不明白林记室的意思?”
“呵呵,你当然不明白,这是我乱说的。”
“你,你林记室也会开玩笑了哈,哈哈!”
这时袁总督道:“其实林记室说的话有道理的。就说那个有钱的出枪法,没钱的出棒法。这句话就有道理,今天那些使棒的我看都是使的野路子,特别是最初那个粗壮汉子叫什么,对了叫牛奔,那个大棒使得简直是鬼哭神嚎啊,那一通棒法,哈哈,也不知怎么练出来的;
还有那个莽汉子关照,虽抓的是长枪,我看跟那个牛奔差不多,使得那个真的叫太莽了哈,一看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没钱请人教,就自己学,向大自然学,向凶狠的野兽学。
虽说是野路子,在战场上有时野路子还对对路,战场上谁给你讲规矩,在战场上只讲一点,林记室,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啊!”
“战场上最讲一点,就是能把敌人打倒的就是好枪法好棒法,能打倒敌人的就是有好本事。而那些有钱户练的那些枪法,花哨多于实效,表演多于使用,真的没什么用,要是在战场上遇到关照这样的,只能只认自己倒霉。这些人不按套路出手,你怎么知道他下步攻向哪里,这跟兵法一样,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所以要随机应变,不得死守硬套,不然死的就是你自己。”
林寒向袁总督躬了一下道:“谢袁大人指教。”回到家中,林寒把今天袁总督的话会抄写下来,特别是回来时点评有钱的出枪法,没钱的出棒法的说法好好思量了半天才去打坐不迟。
过了几天,袁总督把林寒叫到客厅问林寒是不是还在想那些枪法棒法的,林寒说是,我虽不懂,不过多想想也没关系,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自己能预先有个判断也是好的。
袁总督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来递给林寒说:“别想那些枪法棒法了,那些都没用。我这有一本枪法,很简单,跟你的那方正剑法差不多,也只有简简单单几招,不如你看看合不合你味口啊?”
林寒接过那薄薄的书来一看,上面写着《圆明枪谱》,再一翻果然里面只有几招枪法,第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