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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生离死别(1 / 2)

大冬天,大雪封地,千山鸟绝,万径踪灭。

李乐在反省谷中也不知住了有好久,但他自己也没想过要出去。在这反省谷里,李乐的生活很简单,读读道诗、写写道词,练练道体书法,特别是这些书法,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法,不同的道诗道词,就有不同的字体书法,不同的人写了相同的诗词,相同的人写了不同的书法。

李乐以前每天就是读诗练字,但这几天不行了。雪太大,这天坑里都足有三尺的雪。本来下雪在诗人、词人或风流的人看来,那不是雪,是诗是词和风雅;对百姓来说,是疾病是贫困和衣食无着。李乐最初也喜欢雪的,没事就在雪地上打打滚,滑滑雪或练一个轻功,但这几天更不行,心情不太好,从自己的寒鸦兄弟病了后心情就不好。

这只寒鸦病了,都过了六七天了,既不吃虫子也不喝雪水,就算是李乐找出来的丹药也不吃了,把李乐给急得嘴角上都长了燎泡。寒鸦窝在自己专用的窝里,窝里很温暖,下面铺着厚厚软软的草,还盖着李乐的几件破衣服,但寒鸦夯拉着头,乌黑眼睛毫无生气地一眨不眨地看着李乐,翅膀也有气无力地想挥,但已挥不动了。李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寒鸦兄弟寿数到了,活不过这大冬天了。

寒鸦也似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所以想努力的挣扎起来想飞到李乐的怀里去,再陪陪这几年来一直陪伴自己的李乐,是李乐救了它的生命,让它生命又延续了好几年,它已很知足了,只是舍不得这个朋友,一个生死相依的兄弟。但身上已无力气,一丝也没有,要不是这今年的冬天下了太久的雪,下了太大的雪,也许还能坚持一下去吧。但今年不行了,这天地酷寒,冰封千里,无情的剥夺着世间的生命,也抽走了体内的温度。

寒鸦体内的温度正在下降,它的头已经抬不起来了,想再看看李乐也办不到了。也站不起来了,想动一下都难。李乐似乎也看出了寒鸦兄弟的意思,轻轻地走上前去,先把寒鸦身上的衣服掀到一边,再轻轻的握住它的翅膀根,抱了起来放在自己怀里。寒鸦一动不动任由李乐抱着,头靠在李乐的胸口还能听到李乐心跳的声音,那声音非常健康有力、特别是有一种强大的生机在里面跳跃。寒鸦估计也想拥有这样的生命力量吧?可惜它是一只寒鸦,一只鸟儿,不能修道,也逃不脱天地的规律和生命的轮回,也会随人和其它有生命力的生命一样,最终归于这天地之间。

寒鸦的头越来越低,低到傍在李乐的手腕上了,还有最后的一点生命力了,因为李乐能感受到寒鸦那微得不能再微的呼吸。李乐默默地看着寒鸦,眼泪早就流了下来,滴在寒鸦的身上,也滴在寒鸦的心上。

李乐看着寒鸦的头滑下了自己的手腕,再也感受不到寒鸦的呼吸了。寒鸦的身躯也渐渐冷了下来,只是李乐不知道了。李乐沉陷在无言的悲伤中,李乐迷失在痛苦的回忆里,那回忆里:寒鸦掉在李乐身后,拼命挣扎想逃离这个天坑,但自己的翅膀受了重伤,飞不起来,自己的双脚也断了一只,站不起来。睁着乌黑的眼珠恐惧、害怕、无助,是李乐抱起了它,抱进了洞,拿出药给它吃了,给它绑好断腿,包好翅膀的伤,一直昏迷了五天才醒过来,从此以后这一人一鸟在这巴掌大的天坑里生活了不知几个寒暑,不知几个春秋,更不知人间几许?只知道每天一起捉虫子,看道诗,练书法还有打麻将,当然寒鸦也时不时飞出去几天,再时不时的飞回来,再给李乐带一两枚没见过的果子。

他们的生活是简单快乐的,是无忧无虑的,是天真自然的,也是没有心机,没有算计,更没有伤害的世外生活。

李乐就这样坐着,也不知坐了好久,这里好像已没有夜晚了,因为夜晚的大雪映在洞里如同白昼,所以李乐也不知这是白天还是黑夜,所以李乐也不知道坐了几天,就默默的坐着,木木的坐着,怀里的那只寒鸦早已冰凉硬化。眼泪似流干了,李乐不知道自己好久流过眼泪,只记得小时离家下山时痛哭一回,到了峨嵋山后师父青松下山时也痛哭了一回,其它李乐就真的记不住了,所以李乐决定出山后一定给自己改个名字,名字叫李寒,以记念陪伴自己的好兄弟寒鸦。

李乐找出自己的剑,在这洞边找了一个好风水的地方掘了一个墓,小心翼翼地把寒鸦放了进去,害怕惊动了自己兄弟寒鸦的灵魂。再小心翼翼的找来泥土和石块修好一个三尺高的墓。李乐再用剑去石壁处翘下一块大石,然后修理工整,再用剑在墓碑上刻写了六个大字:兄弟寒鸦之墓。

李乐把陪伴自己和寒鸦兄弟好多时间的麻将找了出来,再搬出桌子把麻将码好对寒鸦说道:“好兄弟,哥哥我以后不能陪你耍了,不能陪你捉虫子了,不能陪你读书写字了,也不能看到你再次飞入云宵了,哥哥我只有这副麻将陪你了,我们俩兄弟再打一轮麻将嘛!”说好一个人打起了麻将,一个人打四个人的麻将,看到一副好牌时还不忘给寒鸦墓碑说:“你看,这是一副大格哦,六十四番呢!”,再摸到一副好牌时又对寒鸦墓碑说道:“你看,这副也不错啊,清一色一条龙还加暗杠,哈哈,这把我赢定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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