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寅谈到用人之事,王英便趁势说道:“哥哥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梁山缺人才啊!你看看我手下这些人,弄出去打仗个个都是好汉,但是要他们做细慢事,就像让他们绣花一样难。”
“我难成这样,哥哥你看在我们亲如兄弟的情分上,就帮兄弟一把如何?你若肯入伙,我就把这梁山上的军政事务,全都交给你管!”王英眼中闪着企盼的光芒,看着王寅。
王寅知道王英说的很真诚,他若入伙,在梁山势力中的地位定然极高,但他已经答应了方腊,而且他跟方腊的交情很好,怎能言而无信,背弃方腊呢?
可是,又想到李清照的态度,王寅心中不由一沉,再想到欠王英的人情,更是头疼,这该如何是好呢?
“唉,这事就不瞒兄弟了,我真的很难抉择啊!过几天还要送李娘子回家去,等我们二人的事情有了结果,愿不愿意,我一定会给兄弟一个明确的答复。”
王寅很是惭愧,他本是一个坦荡豪杰,既然决定了要投方腊,肯定会坚决的拒绝王英,只是涉及到心上人的意愿,他投方腊这事基本没了可能性,反倒因为李清照对梁山势力的亲近,使他只有在王英这里入伙才有可能事业爱情两者兼得。
感情与信义取舍的纠结,让他曾经风风火火的他,变得黏黏糊糊婆婆妈妈,面对王英这些直爽的汉子,他觉的没了脸面。
得到他这个模棱两可的答复,王英无奈的耸了耸肩道:“那好吧,仲虎哥哥自己决定,兄弟就不逼哥哥了,来,吃酒。”
从聚义厅里出来,走出山寨正门,王寅心情有些低落,随意迈步向山下走去,沿路他看到些铺路的士兵热情很高的运送着土石,觉得很意外,做这种重劳力的人竟然还这么主动卖力,真是怪哉?
拦着一个背着箩筐的中年士兵问了下原因,这士兵看他的样子像个大人物,便恭谨的答道:“寨主说我们梁山士兵,每个月都要考核淘汰选拔一次,正兵不合格者退入辅兵,辅兵不合格者就除了兵籍,我等都想成为正兵,所以要努力表现。”
王寅奇道:“正兵要打仗,你们难道不怕死吗?”
“正兵的待遇好,有好房子住,每月还有粮饷,为了家人能过上好日子,冒点险值得,而且粮饷月月领,打仗一年才能打几次呀!离死还远着呢,先吃饱饭再说其他吧!”这个士兵看的很开。
“王英竟然还给手下发粮饷!这还是山贼吗?”王寅心道,从这个举措中,他看出了王英的野心,不过对此做法他也很赞同。
王寅见这个中年士兵身体很瘦弱,便对他说道:“看你年纪不小了,身子也弱,以前应该得过重病吧,像你这幅体格,练不出来了,正兵恐怕不会收你。”
“嘿嘿。”士兵笑着,眼中露出些狡猾:“这些我都知道,否则也不会被裁汰到辅兵都,不过我相信下个月的考核一定会被选入正兵的,因为我有一个本事,是山寨里急需的,寨主说过选拔时不论有什么本事都亮出来,只要有用就优先提拔。”
“呵呵。”王寅笑了,“你这本事能说来听听吗?”
“我会做饭!”
“噗!”王寅直接笑喷了出来,急忙捂住嘴,还是止不住笑意,感觉肠子都快笑抽了,眼前这个家伙不会是个傻子吧?会做饭!这也叫山寨急需的本事?
中年士兵看到王寅的样子,毫不在意,似乎早就知道他会笑,等王寅笑的差不多了才道:“这位头领一定在想会做饭有什么了不得的,嘿嘿,可知这军中吃饭乃是一桩天大的事情,而且军中做饭与自己家里做饭完全不同,不要以为随便找几个妇人就能做的出来。”
王寅见他神态笃定,心中一惊,暗道:“我不了解军中事务,就如此嘲笑于他,也许此中真有门道,唉!自己太轻浮了,该打!”
他不敢再笑,很认真的请教道:“据我所知,军中做饭不过是量大而已,多做几锅不就成了,难道还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量大只是其一,还要快速方便。军中各种食物的做法区别于民间,以量大便捷为主,而且驻扎、训练、行军、作战,每个不同的阶段对伙食的要求也不同。粮草多时一个做法,缺少粮草时另一个做法,不论什么时候,都要让兵老爷吃到饭,并且吃的满意,否则别指望他们会给你打仗。”
“反正,其中的学问多了去了,可目前我们山寨中,没有一个懂得此道理的伙夫,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难处,可其中的不合理之处造成的浪费,谁又知道?等到将来士兵数目多了,或者出去作战的时候,你就看吧,肯定会乱成一团糟!而我却能保证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有粮,士兵就绝对不会饿肚子,你说我这本事有没有用?”中年士兵傲然道。
“的确非常有用!”王寅叹服,才知道军事上的学问原来如此繁杂博深!单这做饭一事,就要这么多的门道,更别提其他诸事了,自己以前还自命通晓武事,真是只井底之蛙!没有行武的实际经验,还以为凭着读了几本兵书就能带兵打仗,痴妄啊!
心中感慨着,王寅对这个士兵躬身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