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像前几间一样,大步走到这间仓库里,气冲冲的没走几步就差点撞到一堆东西上,他急忙停住脚步,用火把照着一看,竟然是一人多高的一堆衣物!
看到这些,王英怒气顿消,又把火把举高看了看别处,霍然发现整间仓库满满的堆着几大堆物品,挨个看过去,衣物、刀枪、弓箭都有,最后则是一大堆各种铠甲!
经历了由大喜到狂怒再到极喜的激烈情绪变化,王英此时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声音在高大宽阔的仓库里回荡着,就如夜枭一般襂人。
原来东西全在这间仓库里,王英他们也算倒霉,偏偏从另外一边的空仓库挨个找了过来,结果弄得自己白气了一回,冤枉了那管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堂堂知州大人的管家才不屑骗一帮乡下土包子呢!
来不及细看,众人便都喜气洋洋的往车上搬,个个精神振奋的就跟抢钱一样,只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把里面的东西都搬光了,装了十几车。
那管家见他们收拾完了,便走了出来,站到车前很惭愧的对王英说道:“王老弟实在不好意思,就剩这么点货物了!那前任的知州真不是个东西,把四间仓库的货物都给弄没了,只剩下这一点,我为了方便保存,全给放一块了,少虽少了点,但还能拆点东西下来卖钱。”
这管家早知道仓库里的这些东西如果当废品卖的话,估计一百两都悬乎,他却讹了王英一千五百两,所以有些心虚。
刚才在王英查看时,他的脸感觉臊的慌,这种骗人的事被人当场揭穿,就算拿他没办法,毕竟也很丢脸,所以躲在屋里没出来,直到看到王英一伙似乎很满意的样子,才有脸来见王英。
要是他知道到底王英有多么喜悦,肯定会后悔的抓腔子,早知就宰这厮五千两!
王英正志得意满的看着众人给车蒙布,听到管家这样说,稍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说道:“其实比我想的已经多了很多,能收到这些东西也不错,打些农具什么的也能赚一些。”
“那就好,那就好。”管家的内疚少了,又多了对这些土包子的鄙夷。
拉完东西,这管家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对几个小卒说道:“这下仓库里的废物都收拾干净了,马上知州大人订购的新军械过几日就要进来,你们一定要好生看守。”
王英听着无语了,原来这个在李云口中一直形象比较好的蒋知州,也是这样一个贪财的货色,看来人们往往会以自己的利益得失来判断一个人好坏。
管家跟着车队到了西门口,出面把门叫开,站到一边让车队出门,王英对他拱拱手告辞而去。
回到家里,一群人都快要乐疯了,在院子里点满了火把,连夜奋战清理物资,欢乐的气氛把隔壁几个女眷也都吸引了过来,虽然弄不懂男人们要这些肮脏难闻的废品干什么,但也帮着他们一起干。
李清照在院子里摆了张桌子帮着记录,其他女人都去整理那一大堆衣物,王茂儿子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挑拣着各种稀奇的东西,玩的不亦乐乎,只有王寅这厮一个大男人,却只守在李清照身边伺候着茶水笔墨。
忙到后半夜,总算都清了出来,总共有单兵服七百余件,填充了羊毛的冬服五百余件,羊皮袄一百余件,布三百余匹,军帽毡笠毛帽皮帽,皮靴麻鞋草鞋绳索若干。
武器的木质部分都朽坏了,无法再用,共有锈了的铁枪头五百余只,朴刀一百余把,腰刀一百余把,铁骨盾牌三十余具,弓弩全坏了,一把能用的都没有,箭头倒收了三千余个,短刀匕首斧头,铁镐铁链铁尺等若干。
最后是王英最看重的盔甲,计有步人铁甲四十二领,皮甲三百一十五领,除了盔甲配套的头盔之外,还有铁盔一百零一顶,皮胄四百五十九顶,其他零散的护腕护胫腰带铁鞋头等若干。
不过以上所有物资的情况都不好,衣服布料都发霉了,铁器锈蚀严重,盔甲上的铁片不但生锈还掉落了许多,皮子也霉烂的发出一股股臭味,但好在不是无法补救,仔细清洗一下,再找匠人修理一番就能使用。
这次算是大丰收了,靠着这些东西,王英一下就能装备近一千人的军队,前两日还在为衣服发愁,这下一次性就解决了。
清出数目后,众人也没有停手,而是院子里拉了绳子把那衣物盔甲都挂了起来晾着,地方不够又到王府的客院里挂了很多,时间太紧来不及洗了,先把潮气去了再说,铁器的锈蚀也暂时没工夫处理,只能先收起来。
一直忙到天亮才忙完,第二日正逢一个大晴天,在日头下又晒了一天后,到了半夜,众人又忙乎起来,把这些晾着的东西又重新收了起来装车,明天一早他们就要出发了!
这一夜所有的人都没有睡,要干的活其实早早就干完了,每个人都心情复杂的难以入睡,都聚在院子里谈笑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弥漫在其中。
王英他们要走了,这一走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了,这个院子里,曾留下过他们一帮年轻人的欢声笑语,可这种温馨的情景以后再也不会有了,在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