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六了,一大早,即将大学毕业而工作早已经定下来到某出版社人事部上班的孟紫苒匆匆吃完了早餐,用了几个精致的保温饭盒打包了让妈妈特意留好的早餐并顺便带了几样水果,习惯性地和老妈打了招呼就出门了。
孟紫苒打了一辆的士直接来到了玉湖公园旁的“了无”画室,这已是这两年来的老习惯了。每到周末,紫苒都会到画室陪范云铭进行绘画创作,九月份范云铭的画展就要举行,现在正是忙的时候。
已经是六月了,夏天的热浪已开始悄然入市,炙热的粉尘挥洒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大街小巷早已是裙彩飞扬,笑语串串,皆可翩然入画。夏天的热闹也在于此吧,天气热的热闹、花儿开的热闹、树叶绿的热闹、蝉儿唱的热闹、人也穿得热闹、话也有讲不完的热闹;总之从自然到人世都展示着五彩缤纷、欣欣向荣的热闹。
紫苒喜欢阳光的味道,有的时候她好喜欢自己是一棵树,这样就不再害怕骄阳胜火,也敢大胆的站在阳光下,和阳光直接接触,而不像现在,正午的时候必须要打着一把伞才敢走在耀眼的阳光下。但是有一点紫苒好像忘记了,那就是大树必须是在大地母亲的怀抱里有了够深厚够庞大的根系网络之后才敢无畏地挺立在阳光下,快乐地成长。
九点了,“了无”画室的门还是锁着的,紫苒顺手从包里拿出钥匙,轻松地开了门就走了进去。画室里和往常一样乱乱的,紫苒放好带来的东西就开始整理画室。她把画好的画收起挂到专门摆放画的墙上,未画好的画稿她就分类归档,摆在画台上,让范云铭可以分的清清楚楚,一眼对那幅画有感觉就画那幅画。紫苒慢慢地收拾清理着画室,这已是她习惯性的劳动了,但她一点也不觉得辛苦,每收拾好一样东西,心底都涌出一种幸福的感觉,能帮助到自己所爱的人就是一种幸福,即使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光,她也能感受到爱的温暖。
十点多了,范云铭还没有来,紫苒看看无事可干,就背上自己的相机去玉湖公园的莲花池,她想去欣赏莲花的亭亭玉立了,她要留下它们在不同光影里的倩影,慢慢地回味。“莲叶何田田,江南可采莲”,如果泛舟莲叶间,该是一件多美的事情,紫苒好期盼可以无距离的欣赏荷花,欣赏那每一片轻舞的花瓣、每一蓬清歌的花蕊,但现在只能靠亲爱的相机接触美丽的花儿了。
范云铭有些昏昏沉沉的来到了画室,昨晚一夜没睡好,做了一夜的梦,梦中有父亲和母亲的争吵,还有紫苒泪流满面的脸。他有些烦躁有些心痛,睡醒了觉就直接开车来到了画室。一进画室,他就知道紫苒来了,满屋的清洁整齐的味道,让他神清气爽,看到了茶几上的保温盒,他笑了,他猜得到紫苒应该是去莲花池了,因为紫苒这段时间没少在他耳边兴奋地说:看看我照的莲花,选一张画一幅吧,绝对震撼。但随后,他缓缓地低下了头,皱紧了眉头,努力忍者腹中的饥饿感,不去碰触那可口的早餐,他要尝试拒绝紫苒的付出和爱,他怕自己将来也许某一天会逃离,会给紫苒带来无尽的伤害。他怕,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走不出心结,但又无偿的接受着紫苒的付出,他不敢再想下去,闷闷的走到湖边,瞭望远处的风景,青山秀水,依然静远无声。
“砰”的一声一颗石子从范云铭身后飞过砸破湖面跌入水中,范云铭疑惑的左右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又直望远方。一会儿,又一颗石子飞过,“砰”、“砰”,接着几颗石子飞过,擦过范云铭落入水中,范云铭无语地转回了身,大声喊道:“紫苒,出来吧!”
周围没有一个人除了自己,无人回应,范云铭绝对相信自己没有猜错,又大声吼道:“孟紫苒,你再不出来,就不要再来了。”不出十秒,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一棵繁茂的大树背后慢慢闪现,紫苒挂着她的相机撅着嘴巴别别扭扭地走了出来。
“这么凶,干嘛?”
“你多大了,还开这种玩笑?”
“只是想逗你开心,吓吓你,想看看你害怕的样子,”紫苒抿着嘴笑着说。
“想看我害怕的样子?发白日梦吧,你,傻丫头!”
“吃了早餐了吗?”
“吃了,不过我是和孟春梨吃的,谢谢你的早餐,可惜我已经吃饱了!”范云铭抚着干瘪的肚子,饥肠辘辘却面不改色地撒着慌。
“哦!”紫苒有些失望,但随后她接着说:“那,做我的中午饭好了,反正都是最好吃的,你不吃我吃!”
范云铭心里恨得牙根痒痒,却还是若无其事地说:“好啊,环保,不浪费!”说完,转身向画室快步走去,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再不抢先把紫苒带来的早餐吃掉,他要饿晕了,他可不想去吃街边的快餐。
紫苒好奇地看了一眼范云铭,也快步跟了上去。进了画室,却发现,范大画家已打开饭盒开始狼吞虎咽了,紫苒偷偷地乐了。她也不出声,不打扰,自己走到电脑旁,把刚刚照的相片下载下来,当然其中也有她偷拍的范云铭背影的相片,她要快点下载下来,好好欣赏下,争取挑出几张到开画展的时候做宣传用。
午后的蝉儿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