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结束后,古渐尹请张夫人和几个好友吃了顿饭,张夫人便坐当晚的飞机回去了。
陈静在古渐尹所住的酒店开了间标单,和她们住同一个楼层,她的行李不多,只一个随身背包,一身简便休闲的装扮,和那些随处可见的自由旅行者很像。
等国际友人们都散去后,古渐尹和程丽丽才疑惑地问:“钟璇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陈静打了个呵欠,眯了眯眼说:“她临时有些事情要处理,抽不开身。”
程丽丽之前沉浸在兴奋和幸福的情绪中没能发现陈静的异样,但婚礼过后,尘埃落定,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才注意到陈静的半边脸有些微红肿未消的迹象。
“什么事那么要紧非赶在这两天处理?”古渐尹不满地皱眉,完全不相信陈静的说辞。
陈静又打了个呵欠,没想多说,神色疲惫地道:“突发状况,没办法,她也觉得没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是此生最大的遗憾。我有点累了,先回房间休息,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好好享受。”
程丽丽一把拉住陈静,仔细审视她的脸,表情严肃地问:“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没谁打的?”突然又惊又怒地再问,“难道是……”
“不是。”陈静摇摇头,她知道程丽丽猜到了谁,但的确不是她,不能冤枉了人。
古渐尹被程丽丽这么一提醒,才发现陈静脸上的红痕,哪里肯善罢甘休,一再追问:“到底是谁动的手?不许隐瞒,说!”
陈静噗地笑出声,样子挺乐:“你们电视剧看太多,浮想联翩过头了,我在飞机上趴着睡了整整十多个小时,红印就是这么来的。”想想还是觉得好笑,于是又笑了起来。
古渐尹撇撇嘴说:“趴着睡对心脏不好,以后不要这样了。”
“回去的时候肯定不会了,我现在整条脖子都又硬又痛。”陈静抬手捏捏自己的肩膀,困乏地问,“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古渐尹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问:“你和钟璇真的没事?”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在钟璇面前吃过亏?”陈静笑着反问。
古渐尹和程丽丽对望一眼,发现还真没有。于是两人松了口气,把陈静送到门外。
“你早点休息,明天跟我们一起四处逛逛。”
“好啊。”陈静欣然答应,“好久没有去旅行,借此机会玩个痛快也好。”
门关上之后,陈静唇角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脸上唯余深深疲惫。
她慢慢地走回自己房间,开门,开灯,开电视机,替自己倒了杯温水,坐在沙发上眼神茫然地把大半杯水全部喝完。
红印犹存的半边脸直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那个叫小梅的女孩出手真狠,一巴掌甩在脸上,清脆响亮。
小梅是林捷的闺蜜,是在她和钟璇整顿好行装准备出发去机场时找上门来的,一见面就劈头盖脸地骂道:“钟璇你好狠的心,连林捷的死活都不管了。”
吼这话的时候,她还分不清哪个是钟璇,对着陈静声色俱厉地一通呵斥:“林捷为了你茶饭不思,整个人像着了魔一样,打你手机你不接,去你工作的地方等你等不到,连发给你的信息也不回,你也太无情无义了!”
陈静气定神闲地听她说骂完,然后很温和有礼地问:“请问你是哪位?”
对方一愣,竟下意识地回答:“我姓梅,是林捷的好朋友。”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可能找错了对象,迟疑地转头看看钟璇,不确定地问,“你才是钟璇?”
钟璇没有陈静那么好气度,皱起眉说:“我不认识你,而且我已经跟林捷说得很清楚,彼此不要再介入对方的生活。”
小梅看看陈静又看看钟璇,心下了然,但仍站立不动,看着钟璇说:“你去看看林捷吧,她……自杀了。”
钟璇呆了呆,仿佛没有听清楚,目光有点茫然。
小梅又重复了一遍:“林捷她昨晚酗酒,糊里糊涂地在浴室里割脉,昏迷之前打了很多次电话给你,也发了信息,可你理都没有理。”
钟璇困惑地喃喃自语:“昨晚没有人打电话给我……”
“是我替你关了机,你的手机老在响,太吵。”陈静依旧神色自若,表情淡然,完全看不出她对林捷自杀这事有什么想法。
钟璇的眉头皱得更紧,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双肩包解了下来。
“我们赶着登机。”陈静看着她的动作,平静地提醒。
小梅看不下去了,情绪激动地道:“林捷到现在还躺在医院,她已经不跟你争了,只是想和钟璇做回朋友,这样也不可以?”
陈静看都不看小梅一眼,只淡淡地说:“还有两个小时飞机就起飞,等公交恐怕来不及,看来要叫计程车。”
钟璇的手抓着背包的背带,却迟迟没有背上。
小梅盯着钟璇,恨恨地道:“你就这样铁石心肠?”
钟璇终于开口了,她转过头看着陈静,眼里带着一丝哀求:“陈静……”
陈静用和缓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