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郁葱茏的草原,广袤无垠,有风吹过,青草摇摆不定,起起伏伏间形成一层层无边无际的青浪。
琼华和白泽在杨魁的梦境中睁开眼,第一眼所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宁和场景,只可惜好景不长,他们眼一闭一睁,地平线上竟有乌云滚滚而来,瞬间打破了这一方静谧,雷声闷闷作响,闪电忽明忽暗,有雨点点落在身上,很快若丝线一般变得淅淅沥沥。
没想到一进来就要变成落汤鸡,琼华习惯性的抬手,指尖都做好打伞的动作了,才惊觉白泽拽她进来的时候,忘记将油纸伞一并带进来了。
般若蝶栖在她的肩头,被雨丝纠缠的翅膀,萎靡不振得耷拉下来。琼华抹一把脸上的水珠,颇有微词的埋怨着:“白泽,何必走得这么急,这回又忘记带伞了。”
“无妨的,我们只是进来探梦,一时半会儿遇不上梦魇兽。”白泽不慌不忙的脱下外袍,一下罩在琼华头上,“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
琼华拉了拉衣袍的边缘,露出一双眼来,微微扬起下巴瞅着雨幕中的白泽。
雨越下越大,很快打湿了白泽仅剩的内衫,内衫黏在身上,粉色的肌肤若隐若现,琼华咽了咽口水,艰难的移开视线,吞吞吐吐说道:“我们去哪?”
草原不见尽头,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更没有屋舍,杨魁最深的记忆里,似乎存在的只是一个空空荡荡的世界。
噼里啪啦的雨点丝毫没有停歇的预兆,琼华拉着白泽奔跑在不见尽头的草原上,始终没能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
琼华决定先停下来,将湿得不像样的外袍从头顶摘下来,围在自己身上,雨水没有一点温度,若冰冷刺骨的针,根根钻进她的肌肤里。琼华冷得打了个寒战,颤颤巍巍对白泽说:“怎么这么冷,跟进了冰窖似的?”身体的体温在急速下降。
白泽拧着眉,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将琼华圈在怀里,希望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可是貌似没有用,琼华还是在他怀里抖个不停。
“要不,我们先回去?”白泽搓着她的肩膀,迟疑的问道。
什么都没干成,琼华哪里肯走,她咬着牙摇摇头,从白泽的臂弯里抬起来,视线望进朦胧的雨帘里。
雷声阵阵的灰色天幕下,终于出现了除了他们以外的事物,一匹白马破开雨帘,迎头向他们的方向冲来,飞溅的水花拍打在马肚子上,似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在马背上起起伏伏。
白马从他们的身体里穿过,径直向前,穿过的瞬间,琼华终于看清驮在马背上的东西。一个孩子,确切来说,是一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孩子,由于孩子脸上黏满了湿漉漉的发,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
琼华推推白泽的肩膀,冁然而笑:“白泽,是白马!”她记得,杨魁说过,在梦中他变成了一匹白马,或许,那匹白马就是杨魁!
“快追上它!”突如其来的兴奋一下子驱走了寒意,眼见着白马就要消失在雨幕里,琼华着急的推搡着白泽。
“别急,琼华。”白泽安慰一声,双眸逐渐殷红,白光一闪一灭间,他的背后展开硕大的白色翅膀,双手圈住琼华的腰际,在琼华的指引下紧跟在白马后面。
瓢泼大雨总算有了要停止的意思,雨小了很多,白马的速度也放缓下来,前方,一道高高的城墙巍峨鼎立,厚重的铁制城门阻挡了白马的去路。白马在原地焦躁的踱着步,时而喷气仰啸,时而高抬马蹄,撞击城门,震天动地。
城门内有了动静,有士兵从高高的城墙上往下望。
“是白马!是将军的白马!将军回来了!快开城门!”那个士兵激动地大叫,差点连手里的干戈都握不住,或许是兴奋冲昏了头脑,他竟没发现白马之上驮着的其实只是个孩子。
城门推动的沉重声传来,率先出来的却不是什么士兵,而是一个柳弱花娇的少女,抖着双唇,脸色苍白,她跑得极快,也不管泥点是否玷污了裙摆。
直到少女一下子扑到白马跟前,脸上一闪即逝的喜悦变成惊愕,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孩子的脸,柔声低语:“弟弟……”泪忍不住奔涌而出。
赶在后面的将士们为之动容,本是七尺男儿,膝下有黄金,却一个个半分犹豫都没有,纷纷放下干戈,黑压压的跪倒一片,痛声大哭。
有一人嘶哑着嗓子,仰天吼道:“将军!”
即便琼华和白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少女男孩的身份是谁,但遇到这样的场面,总也心里惴惴不安。
肩头的般若蝶双翅一震,金光点点,悠得离开了琼华的肩膀,琼华向前伸手,却仅仅从蝶翼擦过,一眨眼的功夫,般若蝶已停在少女的肩头,只是少女无知无觉。
少女抱下遍体鳞伤的弟弟,在一众将士的围护下步履不稳的走进城内。
城门再一次关闭,沉重若众人的心绪。
琼华看着人们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后,身体靠近白泽,在他耳畔轻轻说道:“般若蝶跟着少女进去了,我们是不是?”
白泽不语,立刻抱着琼华一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