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应当知道,妾有一位妹妹,尚待字闺中。”
太子皱眉,依稀回想起宴会上与她共舞的确实有另一名少女,一模一样的容貌,都是倾国之姿,不过她妹妹似乎更加羞涩一些,跳完舞后始终都是垂着头的。而他,喜欢热情大胆的,姐姐很合他的胃口。
太子抬手替她将散乱的发撩到耳后,玩味的捏捏她的耳垂,低哑着嗓音问:“所以呢?你想让本宫做些什么?”他倾下身,深深嗅着她的体香。
“妾听说,太子的弟弟,襄王尚未娶正妻。我与妹妹感情深厚,如今我已出嫁,妹妹一个人在家中,妾不放心,妾斗胆,想请太子做个媒。”
太子没有马上一口答应下来,而是沉着眉眼,好好打量她一番,缓缓说道:“一个人?怎么会呢,不是还有你们的哥哥,天刑吗?”
“太子!哥哥哪里懂得妹妹的心思,比不得妾在妹妹身边贴心。”昭氏努着嘴,更加娇俏几分。
太子笑,手指抚上她丰满的唇,轻轻碾磨着:“事情若是成了,你如何谢我?”
昭氏姐姐眸中瞬间如冰雪融化,手上用力,将太子的唇抵得很近,然后……咬住他的嘴唇:“这样谢……”
床帏之后,**,**吞噬着彼此都不熟悉,却又无比亲密的两个人。不知从哪里吹来的一阵风,烛火跳跃,“噗”得一下灭了。
风起,云过,世间终于重获月的光华,寂寂的庭院中,猛然一道仙光划过,合着彩色的羽,多出来三个人影。
琼华一时没站稳,差点从云头上摔下来,好在白泽动作快,在云消失的那一瞬间,扶了她一把。
她是被凤墨轩禁锢了仙法,强制带出喜房的。
按照本意,琼华原是要监视到底的,怎么说,既然来到了梦中,就不能拒绝看任何东西,往往一个小小的细节,就可能决定成功与否。奈何白泽和凤墨轩的脸色皆不大好看,她只得期期艾艾的被绑了出来。
琼华对月叹了口气,终觉得可惜。
这一叹,引来扇刀一下,凤墨轩毫不客气的又用扇子敲在她脑壳上,语气不善:“还看不够吗?”
她立马躲到白泽身后,眸里泡了一把泪,推了推白泽,委委屈屈的说道:“不……不敢了……”
哪知白泽非但没有帮她说情,反而转了身,双手压下她的肩头,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琼华,以后若是在梦中,还出现刚才那样的场面,要懂得回避。”
对于她看荤段子这回事,面前的两个男人,态度出奇的一致,这让琼华倍感意外,要知道,白泽和凤墨轩虽然看上去认识了很久,可是在做事做派上有很大的区别。
比如说,曾经有位恶名昭彰的地方一霸,因被梦魇困扰,抬了千金来他们的药铺求医,凤墨轩施法走入梦境,了解前因后果,才知恶霸在娶官家小姐之前,已在乡下娶妻生子,因其害怕现任岳丈追究往事,便一纸休书将糟糠之妻休离,并扬言称前妻生的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原配不堪受辱,抱着孩子一同跳河自尽了。此后,原配的冤魂夜夜进入恶霸的梦中,纠缠不休。
白泽最痛恨不过的,就是抛妻弃子之类的无赖,银子几箱几箱抬到铺里,他连眉梢都没抬一下。可凤墨轩就不同啦,他笑呵呵的欢欢喜喜收下银两,做了那笔买卖,唯有那一次,白泽没有跟在琼华身边,助她弑杀梦魇兽。
再回到昭氏姐妹这件事情上来。经过此夜,他们总算明白,昭氏姐姐就是这样,用了三两句枕边话,怂恿着太子,将自己的妹妹成功推销了出去,这是她报复妹妹和天刑的第一步。
衰帝十八年秋末,距离太子大婚不过半月,又是一道圣旨传到昭府。
那一日,天略沉,风愈冷。昭氏妹妹提着滚莲的裙褶,一刻不停的驾着小马驹奔向太子府。
侍卫将她拦在太子府外,她就跪在门外,乞求姐姐原谅自己,她说不再爱天刑,可以离开昭府,甚至齐国,只求不嫁给襄王。可这般乞求,传到太子妃耳中,也不过付之一笑,迎接她的,是太子妃略带嘲讽的笑,还有涂了红蔻丹,冰凉无比的手。
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姐姐抬起妹妹的下颚,眼角的金箔蝴蝶异常刺眼:“襄王年轻才俊,又是王上最为器重的王子之一,这样的好姻缘,妹妹何故不满意。”她直起身来,高高在上,“圣旨已下,不遵即为不敬,欺君之罪,满门抄斩,妹妹还是安分些,回去待嫁罢!”
那一刻,她泪如雨下,意识到自己不但失去了天刑,也永远失去了一个爱惜自己的姐姐,可妹妹不明白,难道血浓于水的亲人,竟比不上虚无缥缈的爱情吗?
她不明白,天刑却清楚的很,******与襄王党树敌已久,当今王上又有意废立太子,妹妹嫁给襄王,无疑是一场夺王战争的开始。
此后发生的一切,便如生死簿上所记载的,衰帝二十三年,朝堂之上风起云涌,******与襄王党的斗争,从私底下的暗暗较劲,逐渐闹到了台面上,王上本就厌弃太子整日游手好闲,自然而然偏袒襄王一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