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似银丝,穿过窗格,将人的身影拉得细细长长。
琼华锁眉沉思一会儿,开口道:“既然要查,我们何不到齐国王宫里,查看恒武帝时期的卷宗呢?”
岂料凤墨轩听到此话,脸上表情怪异:“琼华,何必那样麻烦?”
麻烦,这怎么会麻烦呢?琼华茫然。王室卷宗虽有可能因当权者的关系,掺有不实的记录,但不论掺有多少水分,他们总能发现些有关齐国太子妃昭氏事件的蛛丝马迹。这是最为简洁明了的方法。
凤墨轩将羽扇微微抵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又道:“琼华,你可知我们现在身处何地?”
“不是在齐国吗?”琼华回答得理所当然,这有什么好问的。
凤墨轩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扬手一挥,羽扇晃动,漆黑中星光点点,羽毛随着瑰丽的色彩,拂过窗格,拂过朱门,又掠过木柴,掠过地面。柴房的景象一下子变了个样。
“怎么会这样!”琼华看着眼前景象,不敢置信。这哪里是柴房,根本就是一个密室。四面都是用青石板堆砌而成的墙壁,高耸,坚硬,没有出口。那疑似月光的光华来源于镶嵌在头顶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琼华先前摸到的木柴,也不过是散落在地上的一堆枯骨。枯骨凌乱,分不清哪里是手,哪里是腿,看起来年代久远,枯骨上套着的残衣,早已失去原有的颜色,一碰即碎。
琼华开始回忆起初见昭氏时的情景,昏暗的闺房,摇曳的珠帘,妆台旁影卓的夜明珠,还有那位鲜活的,将她带到这里的,叫做天刑的公子,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那么,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可以蒙蔽住仙的眼睛?
凤墨轩绕着密室转了一圈,曲起手指轻叩墙面,闷响,墙很厚,他思索一番,道:“我们可能已经在昭氏的陵墓中,想要知道她的事,看看陵墓的壁画就知道了。只是……我们要如何从这里出去。”
“我们是仙,穿墙而过有何难?”琼华觉得凤墨轩说得莫名其妙。
却见凤墨轩皱了眉头:“有人施了法术,将我们困在这里。我刚才试了,我出不去。”
连凤墨轩都困得住,躲在暗处的人法力势必不弱。
有进无出,瓮中捉鳖,不知为什么,琼华竟然想到这两个词。昭氏、天刑究竟想让他们做什么?
忽然,琼华身子晃了晃,只觉脑中嗡嗡作响,一阵晕眩袭来,密室猛烈晃动起来,眼前景象跟着变得扭曲,碎裂,又重新整合。
她没站稳,撞在了白泽兽身上,无意间抓了他肚上一把毛。
“嘶!”
“疼吗?”琼华立刻松手,揉揉他的肚子。
任谁被抓了一把都会疼的,更何况白泽被抓的地方还是长在肉上的毛,可他听出了琼华口中的紧张,便强忍下痛感,安慰:“没事。你怎么了?”
凤墨轩过来将琼华扶起。
琼华站稳,向四周扫了一圈,低喃:“又变回去了……”
“什么变……”
凤墨轩还没问完,白泽眼一眯:“琼华,你看到了什么?”
“柴房!”琼华抓住凤墨轩的手臂,“又变成了柴房!”
白光一闪,白泽兽变成人身站在琼华身侧,这样行动起来方便些,兽形那一对翅膀,太占空间了。他微微侧着头对凤墨轩说:“我听到很多人的尖叫声,女人的,男人的,还有小孩的。”
“可我什么也没听见。”琼华睁大眼睛。
凤墨轩凝了眉。这事有点严重了,在自己眼里,他们还是身处密室,可琼华却说回到了柴房,而白泽说听到了声音,只有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有门吗?”凤墨轩问。
“有。”琼华向门口走去,试探性的拉住门环,“能碰到,跟真的一样。”
“那就出去看看。或许,我们已经在昭氏的梦里。”
“凤墨轩说得没错。”白泽应了一声,“既然有人想让我们看到过去,我们何不顺着他的意思,跟着梦境走一遭。”
琼华拉住门环的手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看他们俩:“可是,死人是不会有梦境的。”这不合理。
“有时候,一个人的执念过深,也会造就梦境,不,确切来说,是幻境。”凤墨轩扶上琼华的手,手掌冰凉,掌心渗着汗。
琼华直觉凤墨轩有些异样,关切的问道:“墨轩,你的手怎么这样凉?”
凤墨轩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扯出一抹笑来:“无事。”似乎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抗衡他的仙力,他一面要暗地里对付那股力量,一面又要状若无事,确实有些吃力,他带着琼华的手,拉开了门。
一股热浪直直扑来,打在琼华的脸上。琼华心下一惊,下意识的往后推开白泽和凤墨轩,大喊:“小心!”
眼前火光漫天,映亮了黑如潮水的夜空,火舌盘旋而上,无情得吞噬着屋檐,琼华之所以有那样的动作,是因为她看见头顶卷着火星的横梁掉了下来,可推开后她才发现,横梁犹如透明,从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