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羲和上神驾着马驹,带着她的太阳儿子环游天际时,天边的云彩总是会被烧得通红,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热。在凡间,凡人通常称其为朝阳或夕霞。
不过琼华自从三千年前的一场仙魔大战之后,再也看不见此间美景,她的一双眼睛,在大战时被魔君的魔力刺瞎,至今还在救治,见效甚微。
羲和拂开云层时,恰好看见琼华,便拉直缰绳,将车撵停在琼华的上方,问:“琼华,又在这里站了一晚?”
琼华没回话,只是对着上空淡淡一笑。羲和是她叔叔帝俊的妻子,仅仅千年间,就为她的叔叔生了十个太阳之子,可惜,凡人们受不了十个太阳同时照耀大地之时的炙热,派出一个叫后羿的凡人,执了一把射日弓,射杀了羲和的九个儿子,最后留下来的是她的小儿子,苍余。苍余受剑气侵蚀,未免法力消耗太多,多年来皆是婴孩的形体,日升日落只能由羲和抱着,沿着天际环游一圈。
其实她的叔叔帝俊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天地自有法则,十个太阳同时降生,是有违天道的。
后羿没有受到天谴,被封为射日神将,不过,毕竟射杀的是天神之子,他的妻子姮娥代替他受到了惩罚,独居月之地广寒宫,永生永世不得与后羿相见。
羲和微叹一声:“你的师尊若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会感到心疼。”说完,大喝一声,驾马离去,已经到了凡间升日的时辰了,不能耽搁。
诛仙台上,劲风猎猎在琼华的耳边作响,脚下是万丈深渊,云雾间黑色的戾气不断翻滚,据说跳下诛仙台的,不论是人是魔还是神,都会被戾气伤得形神俱灭。不知道若是自己跳下去,会是个什么结果?
“琼华公主!”
身后传来侍女茶绯的叫声,步履匆匆,举步间,环佩叮铃作响。茶绯是刚升仙将将八百年的小仙,真身是一朵艳红的茶花,花仙因其易折易毁,仙根不稳,能修成正果者寥寥无几,机缘巧合之下,茶绯被她收在自己的门下。
茶绯如同她真身的颜色一般,风风火火的性子,即便琼华现在看不见了,却依旧能想象出茶绯一蹦三跳走到她身边的样子。
琼华迎着风,微微侧头,敷在眼睛上的白绫随风飘扬,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她用仙力搜寻着茶绯的身影,准确的对着她的位置,淡淡问道:“怎么了?”
茶绯停在琼华三步之外,脸上焦急万分,连说话都快了不少:“白泽兽它,又不肯吃饭了!”
“随我来!”琼华指尖轻挥,一朵彩云架起她们俩的身子飞驰出去。
白泽兽是琼华的师尊在仙去时托付给她的。三千年前的仙魔一战,虽说仙界最后战胜了魔界,却也永远失去了一位骁勇善战的战神,她的师尊,刑天上神。
师尊重伤被抬回仙界时,怀里抱着同样奄奄一息的白泽兽,那时,白泽兽看起来像一团白色的小毛球,背上长着一对手掌大的小翅膀,因为受了重伤,翅膀怏怏得耷拉下来。琼华为它查看伤势时,白泽兽痛苦的喘息着,呼出的气息竟然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气。
师尊带回来的白泽兽,恐怕出生在魔界。这对于琼华,对于她师尊,亦或是仙界,都不会是一个好消息,这意味着白泽兽一族早已叛变天界。
白泽兽一族自古能言善辩,****天下鬼神之事,是有利的军师。白泽兽加入魔界,无疑给了天界重重一击。
只是师尊带回来的白泽兽,似乎对于师尊是一个重要的存在。她没有问师尊为什么要留下白泽兽,更没有问她的叔叔帝俊,为什么愿意留下白泽兽最后的血脉。她只知道,只要是师尊的话,她都愿意去听。
三千年来,琼华时刻谨记师尊的教诲,日日用瑶池水清洗白泽兽的身体,祛除它身上的魔气。
如今,白泽兽的魔气已祛除大半,脾气也是日渐增长。茶绯已经快看管不住了。
“他是感冒了。”琼华抚摸着白泽兽白嫩的肚皮,屏息凝神,抚掌间闪过一丝白色的荧光,须臾,荧光消散,白泽兽在她手下舒服的“呜嘤”一声,打了个滚。
“昨日,你给白泽在瑶池里洗过澡,是不是忘记帮它将水擦干了?”
“啊?啊!”茶绯惊叫一声,立马捂住嘴巴,低下头,赧然道:“昨天我刚给白泽兽洗完澡,姮娥家的桂花仙就过来找我,说是玉兔病了,叫我过去看看,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拽走了。公主,奴婢知错了。”
“罢了,事已至此,下次别再犯就好。”茶绯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琼华早就习惯了,“去准备些灵芝来,我想亲自喂它。”
茶绯诺诺的应下,快速离去。
白泽兽爱耍脾气,一向只在下人面前,在琼华面前,它一向是很听话的。
琼华将它环抱着,眼睛看不见之后,她的触感越来越敏锐,因而当她轻轻摸索着白泽兽的身躯时,不由的笑道:“白泽,你似乎又长大了,我都快抱不住你了。”
以前的小毛球,现在长的威武高大,直立起来,竟和琼华一样高。
白泽兽的头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