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高山幽怨地换了双休闲皮鞋，才和众女走向舞台。
扩建后的红叶舞厅，第一楼的格局基本没有变化，半圆形的舞台对面仍然是舞池，不过大了很多，现在大概站了人四百多人，她们随着不算劲爆的音乐小幅度扭动身体，显得并不是拥挤。接着，跨过舞池，中间是整整齐齐的桌位，每桌能坐十二位，基本上都没有空着。桌位的两侧则是两个调酒台，互相对应着。
然后，便是二楼和三楼了，这两个楼层正对着舞台，装修格局和电影院类似，也是由上至下排着桌椅，避免后面的观众看不到。二楼、三楼，它们除了没有舞池，桌位比一楼少了些，大部分与一楼一样，并且也有两个调酒台。
叶正就在三楼负责调酒，与其他五名调酒师一起。调酒的同时，他也可以观察到整个舞厅的情况，一览无余，如果出现问题他会第一时间知道。
此时，除了在舞池里跳舞的观众，大部分的人都坐在自己的坐位上或调酒台旁，嗑着瓜子、喝着酒水，或与朋友们聊天扯淡。
而当高山等人走过后台的工作区域，掀开厚厚帷幕，四人轮流走上舞台出现在观众眼前的时候，室内音乐戛然而止，跳舞的人群也渐渐停下。所有的观众，甚至连舞厅的服务人员，都将目光投向了舞台，她们不约而同地鼓起掌，吹着口哨，大声地欢呼着。
“啪啪啪啪～”
“咻～～”
“来了，来了！”
“小山，小山，看看我！”
“狄安娜，你今天好正点呐！”
“晚秋老师？她也来了？今天看来能一饱耳福咯。”
“还有韫頔教授，韫頔教授今天也来了！”
沈音学院的学生们坐在一起，有好几大桌的人，她们都认识石家母女，小声地议论着。
尽管台下声浪滚滚，震耳欲聋，但高山等人早已习以为常，四人默契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各自就位；狄安娜坐到舞台稍后的架子鼓位上，高山则背着吉他，走到舞台中心的话筒前。石家母女将吉他插上电之后，分别一左一右地站到他身旁。
舞台上灯光绚丽，璀璨夺目，高山的一身黑被这么一照，还显得挺精神，他站在舞台最中央，面对着黑压压的人头，笑道：“来晚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
“那都不叫事儿！”
“有事儿也一阵！”
“多唱几首吧！”
“新歌！新歌！我们要听新歌！”
不管是小丫头还是老爷们，都站起来吵吵嚷嚷地喊着，非常热情。这时候，有两位服务员怀中捧着各种花儿走上台了。
“诶哟，我这还没唱呢。”高山呵呵笑着，与三女把花摆到台前，然后对观众拱了拱手：“谢谢，谢谢各位的厚爱啊。”说完话，他才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花。如今与九四年相比，红叶舞厅所售卖的鲜花价格涨了两倍多，就刚才这些起码能有个小一万块钱，高山看得心中莫名有些感慨。
转身面向观众，他随意地向台下问道：“这个月初，超载乐队来咱这宣传新专辑你们还记着不？”
“记得！”前排的一个妹子跳了起来，活跃地举手发言。
“恩，你真聪明。”高山点点头。
“哈哈～那是！”
高山笑着继续说道：“演出那天是他们几个先唱，然后我又和他们合唱了一首，效果可能很不错，所以你们那天花送的特别多，总共能有十万块钱。等演出结束后，我把提成全额给他们了，舞厅也没扣。当时那一大箱子的现金往他们身前一摆，他们几个愣了半天。”
“哈哈～”一阵善意的哄笑。
“然后呢？”
“对！小山你接着说！”看来很多观众对这段黑历史很感兴趣。
“行。”高山笑了一下，说道：“刚开始他们几位是不想要的，觉着占便宜了，因为最初我们商量的是他们来宣传新专辑，门票钱分他一半做车马费就行了，毕竟不是商演，再说请他们商演一次，三万块钱也下来了。”
“……”台下很安静。
高山表情变得很平淡：“不过，我好说歹说还是让他们把钱收下了，最后，高棋大哥拎着箱子，掂量半天，叹了口气，说；‘我们几个从这张专辑里赚到的利润，合起来怕也就是这么些了。小山，你说这是不是特他妈没意思？’”
舞台上的三女那天也在现场，都想起了那个场景，沉默不语。
高山则继续说道：“我当时能说什么呀？关键是现在就这个熊样，像超载那样就算不错的了，吃穿不愁，可能还会有点积蓄，尽管努力和回报不成正比，但不如他们的不还一大把呢？寻思了半天，我还是蹦出来一句；‘嗨，没意思也得干，不干就真没意思了，那些盗版厂商还得咱养活呢，就当积德了。’”
“呵呵。”台下一阵轻笑声。
“我把这事儿跟大家说出来，就是希望大家以后尽量买正版，多支持这帮真正玩音乐的，不然让人心冷了，那就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