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宝宝被林亦如栓住了脖子,喘不过气来,他急得直跺脚,拼命道:“不是鬼,是个人啊!”林亦如一听,才把手松开了,睁眼一看。
眼前的是一个花甲老人,面黄肌瘦,脸上长满了老人斑,并不比鬼神养眼几分。他擎着一盏油灯,明晃晃得望着林亦如与熊宝宝,那眼神阴鸷而狡诈,像尸鹫的目光。他面无表情得看着,油灯暗黄色的光融合义庄特有的暗灰色光芒将他的脸照得一片惨绿。
他看了林亦如与熊宝宝一会,就默不作声得阖上了一侧的棺材盖。熊宝宝清晰得听到了棺材里发出“唔”得一声。
“你是否就是义庄的看守人?”熊宝宝问道。
那花甲老人僵硬得把头点了点,直直的目光都未转移,熊宝宝怀疑得伸出手指去探他的鼻息。那花甲老人起先没反应,在熊宝宝的手指即将要触碰到他的时候,他霍然伸出手捏住了熊宝宝的手。
熊宝宝的指尖传来一阵袭骨的寒意,他连忙缩回了手,故作镇定得道:“我是……下虞县讼师,奉命来查验前几日被人谋杀的蔡阿四尸体,你快把蔡阿四的棺材指给我们。”
听到此,花甲老人的眼神终于变了变,僵硬得直转过身,慢悠悠得道,“那么就请跟我往这边来吧。”他的声音说不出的阴寒,林亦如与熊宝宝戒备得跟着他往旁边的一个小开间走去。
油灯转移,将花甲老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也为棺木笼罩上了另一层诡异的光。在离开那后院时,熊宝宝又听见有棺材盖翻起的声音,还伴随着“嘶嘶”的声音,他蓦然停下了脚步,迟疑了一会,折返回去。
林亦如跟着那花甲老人一直走到一间狭窄的小开间,里面孤零零得摆放着蔡阿四的尸体。林亦如有些诧异,竟然还没有入殓。
花甲老人把盖在蔡阿四身上的白布掀了起来,林亦如强迫自己看了一眼,模糊得只看见白胖胖的一具尸体,显然是那日在墨湖里面泡得太久了。
“那那那……把刀呢?”林亦如忽然问起插在蔡阿四身后的那把刀。如今蔡阿四是朝上平躺着的,说明其背后那把刀应该已经被人取了出来。
花甲老人愣了一会,死僵僵得道:“隔壁老王拿去切菜了。”
“嗯?切菜?”林亦如望着花甲老人脸上那讳莫如深的表情,觉得有些古怪,“隔壁老王是谁?”
花甲老人突然发笑,尖利的笑声划破宁静的夜幕,笑罢,他一字一句得道:“就是吃你冰糖葫芦的人。”
看着花甲老人脸上那恐怖的笑,林亦如是怎么也不觉得这种笑话很好笑。隐约之间,她感受到一股杀意正在向自己袭来。她默默得往后退去,猝然从一侧的木盆架子上翻过,那凌空的暗器从她的耳边飞过。
林亦如气息稍定,手腕急转从腰际抽出鞭子,用力一甩划向花甲老人。花甲老人纹丝不动,任由那鞭子抽打在脸上,头一歪,划出一道不小的伤口,翻卷起死肉,流下腐烂的脓水。
林亦如木讷而惊讶得望着眼前这个人,自问道,这个人不会已经死了吧。林亦如不敢再想下去了,深怕自己脚一软,就闭上眼睛学鸵鸟任人宰割了。在她万分紧张时刻,她突然意识到熊宝宝已经不见了,心中惶恐又不安,这熊孩子没心没肺,溜达去了也不跟自己说一声?
花甲老人缓缓得扶正了自己的头,一步一步朝林亦如紧逼。
林亦如心急如焚,乱抽打鞭子,破空之声不绝,但这丝毫没延缓花甲老人前进的步伐。她只得不停得往后退,在她的后退之中,她忽然发现这花甲老人并没有想加害她之意,只是想把她赶出义庄。
她坚决不退,因为熊宝宝不见了呀!又一鞭子甩在花甲老人脸上,溅起腐水无数。林亦如霍然跳出小开间,用鞭子卷起几根竖放在一侧的竹竿挡住了花甲老人的进攻。
夜更深,义庄里更加阴暗诡谲。
后院里,熊宝宝静静站在棺木之间,此时周围毫无声音,静得唯有熊宝宝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得响,说明自己其实很害怕,却依旧敌不过好奇心。
熊宝宝立定在一具棺木前,伸出小手用力推开了棺材盖,俯身探望。月光下的尸体呈现着暗蓝色,熊宝宝往他的胸脯瞄去,见一起一伏,竟然有心跳。他一把拎起尸体,将他坐起来。等到熊宝宝看清尸体的眉目时,他霍然就吓得松了手。
那具尸体明明还活着,但身上已经长满蘑菇了。熊宝宝抖索着望着自己的手,后悔手这么贱去碰不该碰的东西,不知道自己的手会不会跟着腐烂长蘑菇呢。在熊宝宝全神贯注那具尸体时,义庄里其余尸体都已悄悄从棺木里爬起来,不声不吭得盯着他的举止。
熊宝宝走神之时,他的耳朵忽然听见一声厉喊“闪开!”他没及时反应过来,只是抬头循声望去。
一物飞来,直直得压在他身上,五脏六腑瞬间错位。
林亦如撞倒熊宝宝使其避开了攻击,她扶起摔得七荤八素的熊宝宝,没多想一把将他塞出后院小窗,自己独身应对一群活死人。
那些活死人皆面无表情,举止迟钝,身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