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吊眼的刚刚醒来，还没来得及担心，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能说的，就被眼前一张惨白的脸吓了好一跳，差点没从床头滚下去。
他心里面害怕，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不能怪他害怕，那位大小姐就是有通天本事，他亲眼见过有弟兄因为说了不能说的，被整治的当着他们的面将人的皮活生生剥下，最后血肉淋漓的，人还活着。
倒吊眼的现在想着当时那种场景心里发寒，那吼叫声一直在脑海中盘旋，整个血人在屋子里到处窜着，被抓住一点点的折磨，他就想不通了，怎么能这么命硬，这样子都活着，真死了都没有这么难受。
最后，那人的鬼魂被拒在画卷当中，大小姐一直抱着的画卷，他没少猜测过里面到底是什么，可是那次，他完全不想去猜测，也不想知道。他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看到会不会好些，像是其他人一般。
他是抓人，甚至动过刀子，看着一排排的器官，他那时候想着的只有钱，也没觉得有什么害怕的，其实东西这么样子弄出来泡着，和猪内脏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反正就是跟着了魔似的。
现在想想，这真是他能够做出来的？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还不至于到如此残忍地步，想着自己亲手将毫无抵抗能力的女人的肚子破开，那样温热血腥的触感，仿佛还能够想象手上带着黏腻血迹，捧着跳动的心脏那种感觉。
“啊！”倒吊眼的抱头在地上滚着，是什么时候变的，是什么时候将手上的人当做畜生一般的对待，又是什么时候起开始无法容忍这样的自己？他完全记不得。
莫攸看着那人不断的折磨抓着自己，有些无措，想了想，跑去唤孙夏。
“醒了？”孙夏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力求尽快的将这件事解决，最好不要再牵扯更多的人，偏偏孙淮那边传来消息，贺明诚在那里长根了，说不好是谁的意思。
“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孙夏看身边的谢仲言，“那人现在估计不好过。”不是由着自己本性犯下不可饶恕错误之人，有一天真正如梦初醒，想着自己曾经作下的无法弥补过错，恐怕宁愿没有这一刻的清醒。
这倒吊眼的恐怕就是这样子的状况，孙夏之前在催眠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家伙充其量就是个有点小聪明，有点小狠，没有多大能力，却眼高手低不想做事，胆小惜命，但是还算蛮重情义的小混混。这种人在底层多了去了，还不至于犯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也好。”谢仲言跟着起身，进到房间时候，倒吊眼的还在地上滚着，双手使力发白，狠狠的抓着自己双臂，眼睛始终不曾睁开。
“从醒来就这样。”莫攸解释，这真的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她也认同他们的想法，最重要的是把最厉害的头头对付了，等她自己见一个揍一个，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够解决这件事情。“我什么也没做。”
孙夏无语，“没人怀疑你。”看着倒吊眼的样子，看来还不至于到精神崩溃这么严重，只是一时间没办法忍受而已。想想也是，反倒正是这种人，最知道让自己想开，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看来你没有那一刻比现在这样更加清醒了，估计心里不好受吧。”孙夏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自我折磨之人。
“不管你怕什么，你现在没死。”孙夏拉拢威胁一起来，“你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我们，能决定你生死的不只是对方，同样，能让你生不如死的也不只是对方。”
孙夏将莫攸推上前一步，“这两人披着人皮，太久没有过血腥，看起来着实不大可怕，真让他们对付你，估计也嫌弃着。”
孙夏的笑容此刻看起来尤其残忍，“可是还有一只小鬼，他最近饿到不行，我们的食物完全没办法提供他足够的能量，我看再这样下去也快控制不住自己。”
孙夏蹲在倒吊眼的家伙面前，他如今已经平静下来，只是两手死死的抱住手臂，这时候才睁开眼睛，满是畏惧，惊恐。
“被活生生的扒皮肯定很痛苦。”孙夏看着他，“你唯一的善良，恐怕也就是比起其他人来，经过你手的家伙，死的很痛快，没有太多折磨。”
“我知道，说其他的你肯定也听不进去，这样，我可以答应你，”孙夏认真道，“但凡发生不可抗拒的事情，我给你个痛快。”
倒吊眼的眼睛亮了亮，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孙夏给人贴了张静心符，除此之外，给他弄了些咒语，让他时常念着，写着，不懂没关系，重要的是，心诚。
“你觉得他很可怜？”谢仲言见人又坐在窗户边，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她这些天似乎极爱这样静静看着流动的人群，自己却懒懒的什么都不想去做。
“不。”孙夏斩钉截铁道，“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人人都因此肆意谋财害命的。是，以着他本来的心性，做不成什么好人，也不会是回杀人犯，可是这世上的杀人犯，在他真的杀人之前，谁会想到他会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
“甚至是，每一个坏人身后，好像总有这么一段不能为人说的隐痛，是他们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