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药铺后院里,沈少泽正坐在房里看书,一个圆脸丫鬟走来走去收拾行李。
突然丫鬟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看沈少泽,又回过头翻看包裹,这样来回几次,终于忍不住问道:“少爷,您那件披风呢?”
“哪件?”沈少泽翻过一页书,眼睛盯着书上的字,随口问道。
“就是三小姐给您做的那件,上面带着狐狸毛的。”
“不记得了,可能弄丢了吧。”沈少泽浑不在意的说道。
丫鬟一听着急了,走到沈少泽面前,一把抽出他手里的书,“我的小祖宗,您快想想。出来之前才上身的,这一会子就没了,等到了家三小姐问起来怎么说呢!”
这个丫鬟名叫春杏,是从小伺候沈少泽的两个大丫鬟之一,这次他出来到各处商铺查看,因为春杏做事稳重细心,便叫她跟着伺候。
因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况且少爷一向待人温柔有礼,从不苛待下人,因此春杏在自家少爷面前说话也不太顾忌。
沈少泽看书正看得高兴,书忽然被抽走,无奈的说道:“不过是件衣服,没了就没了,三妹妹总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
“衣服是没什么,平日里我和秋桃做的衣服哪怕您丢百十件的也没什么要紧,可这是三小姐的心意,刚穿上没两天就没了影。如果三小姐问起来,我这里可交代不过去。”
春杏气呼呼的坐在床沿上,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好了好了,如果三妹妹问起,我就说是我在外打猎时不小心弄丢了,行了吧?快去收拾东西。你现在脾气可见长了。”
春杏看了自家少爷的模样也生不出来气,抿了嘴笑出声来:“指不定是被哪家小姐扯了回去做念想呢!”
确实是被人拿走了,可是不是小姐,是个凶巴巴的乡下丫头。沈少泽在心中暗暗接了一句,拿过书继续看,却有些看不下去,眼前总是出现李宝珠头上黄绿色发带翻飞,蹲在地上默默流泪的样子……
那个乡下丫头好像变好看了一点,不过还是挺丑的……也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
正在走神的沈少泽没听到春杏的声音,春杏气呼呼的把书从沈少泽手中拿走,嚷道:“少爷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说我收拾完了,咱们可以走啦!”
春杏从包袱里找出一件披风给沈少泽系上,嘴里不停唠叨着:“幸亏临走前多带了一件,如今虽然是春日了,早晚还冷着呢,若是不小心着了凉,老太太又要骂我们。”
“我不是好着嘛,不要再唠叨了,再唠叨以后不带你出来了,秋桃就比你安静多了。”
春杏看着少爷抬脚走出去,跺了跺脚,拎着包裹跟也了出去。
此时两辆马车已经等在了门口,邹管家和几个随从牵着马在一旁等候。刘大夫正在给病人看诊,见沈少泽走出来,忙站出来相送。
“你忙吧。我这就走了,这几日打扰你了。”沈少泽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起来,给病人看诊重要。
刘大夫忙陪着笑脸道:“大少爷说的哪里话,您能来一次可是我们的荣耀。您去问问哪家铺子不一天到晚巴望着少爷去呢。”
沈少泽笑骂道:“不知道你是大夫的,还以为你专门拍马屁伺候人的呢!行了不要做样子了,走了!”
沈少泽虽然说不要他送出来,刘大夫还是做足了规矩把自己大少爷送上了马车。春杏单独坐在后面那些小一些的马车里,邹管家和其余的随从则骑着马跟在旁边。
大街上行人多,马车走得也慢,一路踢踢踏踏小半个时辰才到了另外一条街。沈少泽正半躺在宽阔的马车里看书,忽然听到后面春杏的声音:“站住!那边那个人,喂,说你呢,就是你!”
随即响起一阵吵嚷声和马蹄声。
沈少泽看着书不为所动,如果有情况邹管家自会过来汇报。果然不一会便听到邹管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少爷,刚才春杏姑娘发现有个人似乎穿着您的披风,人已经抓了过来。”
难道是李宝珠那个乡下丫头?沈少泽坐了起来,一边走下马车一边吩咐,“是不是李姑娘?叫他们不要伤了她。”
邹管家犹豫的说道:“少爷!不是李姑娘,是个男人……”
沈少泽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慢慢说道:“把人带过来。”
邹管家答应一声,很快带了一个人过来。这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长得白白胖胖,脸上带着又惊又怒的神色,挣扎着叫道:“你们是谁?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事?”
沈少泽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你是李宝珠的什么人?”
“李宝珠?”那胖子一脸疑惑,“我不认识什么李宝珠,你们快放了我,我可是杭集镇上的秀才,你们无故抓人我可以到县老爷那里告你……”
不认识?沈少泽面色稍缓,声音却没变化,又问道:“你身上的披风从何而来?”
披风已经被邹管家拿到了手里,华丽的绣花和白色的狐狸毛,确实是沈少泽拿给李宝珠包碧玉草的那件披风,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