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武当山一连下了几天雨的结果是,山上的人顿感神清气爽,山下的人看看脚下松松软软的淤泥顿觉一阵无力。对于夏琨婕来说,她简直要骂娘了。居心叵测的她在还不知道她的授业恩师会是谁的时候就已经盘算着要如何巴结讨好此人。于是乎,夏琨婕一改她越简单越和谐的穿衣风格,长袍云袖的往身上招呼,卯足了力劲要造成一种衣抉飘飘,仙根不浅的假象企图蒙蔽视听。可惜的是,一路披荆斩棘上来,还未到半山腰的时候就已经化为泥猴一只。
原本有些轻功底子的夏某人,是不至于怂到走几步就要摔一跤的,前提是她不穿这么累赘的衣服,不背这么沉重的行李,不走这么湿滑的山路。
青苔长在背阴面这一判断方向的常识,夏某人不是不知道,但是面对倒是都是湿漉漉的武当山林,她当机立断选择另辟蹊径——看见上山的路她就走。
武当不是没有迎客道人,但是他们都在官道上,像夏琨婕这种专走小路上山的,大概会被认为是对武当图谋不轨的宵小之辈而被扔下山也说不定。
对于不走正门的原因,夏某人自有她的说法。那就是姐姐我扛了三大箱子的古玩字画准备打点武当上上下下,这个叫看见了可不好。
有此心里建设的她,毅然选择了看起来人迹罕至的小路,或者理解成根本就没人走过的地方,不消想,这样走了没多久后她就找不着北了。可是夏琨婕依然淡定,心想,我不过是上山而已,直接往高处走就是了。真的这么简单吗?果然,在一个陡坡前,夏琨婕,又被裙子绊倒了,她起身草草拭去一脸泥污,夏琨婕感到有些兽性的因子在体内喷薄而出,如果此时有人敢招惹她的话,她不介意让来人胳膊与大腿齐飞,血水共脑浆一色的。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影疾行而过,不偏不倚地跟夏琨婕撞了个满怀。夏琨婕为此还打了好几个滚,而白影不仅没摔倒反而借助撞倒夏琨婕的反力,施施然地平稳站定。在夏琨婕落地前的那一瞬间她似乎还看到了白影极为嫌弃地拍拍身上刚刚与自己接触的部分。一时间夏琨婕怒火中烧,快速起身杀气腾腾地的冲上前去,大有把来人大卸八块之意。
然而当夏琨婕看请此人长相之后,她怂了,急急收手大惊道:莫非是徐奕其,真人比画像上还漂亮。夏某人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面对某个根本什么都没做过的却被自己在黑得体无完肤,人神共愤,人尽皆知的苦主,即使他不认识自己,多少还是有点做贼心虚的。于是夏琨婕讪笑着“这位兄台啊,刚刚鄙人未注意看路,冲撞了兄台还请宽恕则个。”
听闻此言,徐奕其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方才那一撞,责任多半在自己这边,自己因为过于气恼那群赶不走的尾巴,托夏琨婕的福,现在那群尾巴里居然还有了龙阳君们,可恶。不过自己之前的表现也的确失礼,便也放缓了脸色抬眼看向了对方,咦,脏死了,徐奕其心想,我去,居然还是个女的。“姑娘,在下徐奕其适才冒犯了。”
夏琨婕眼前一黑,还真是徐奕其。“无妨无妨,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在夏琨婕转身要走之际,徐奕其偶然间看到了夏琨婕束发的白玉簪子,顿感一阵气血翻涌,暴怒之意直冲脑门。他,奶奶的,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反手握住了夏琨婕的手臂“夏日炎炎,哦,不,是夏琨婕你给我站住。”
夏琨婕感到脑门子前堆满黑线,居然认识我,没这么寸吧“兄台,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未曾听过夏什么杰。”
“别给我装蒜”徐奕其一手拔下那根白玉簪子“八卦会的会长信物都在此,你还能抵赖吗?你们正会长赵幽可跟我可是就旧相识,这根簪子跟他头上的是一对,我断然不会认错!”
夏琨婕暗自问候赵幽可祖辈同时摆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趁徐奕其不备,一把抽掉了徐奕其手中的簪子,借着内力窜出去七八仗。
徐奕其只一个闪身便也跟了上去,玩心大起伸手轻佻的弹了下夏琨婕的后脑勺“惹了事就跑,你家里大人是这样教你的吗?”
夏琨婕彻底火了,扔下背后的箱子,与徐奕其过起招来,招招狠戾,绝不保留,而徐奕其像根本没用全力,嘴角噙着二分笑,一脸戏谑。夏琨婕因此更火了,使出十分功力,向徐奕其面目劈去,不曾想却被徐奕其一手接下。被徐奕其抓出的右手一时动弹不得,方才使出的十分内力,也像是石沉大海不知所终。徐奕其哂笑“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出来闯江湖,不如早点回家寻个婆家。”
夏琨婕怒极,一踮脚一口就咬住了徐奕其的肩膀死不撒口。徐奕其疼的叫唤,伸手点了夏琨婕的穴道,这才解脱出来。
“你属狗啊!泼妇。真的是,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徐奕其骂骂咧咧地揉着肩膀。
与此同时,夏琨婕一阵解气,如果她动得了的话,她一定会笑的嘎嘎地。
正当此时,徐奕其神色突然紧张起来,“泼妇,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俩还没完呢,先跟我走,别出什么幺蛾子,小心我揍你,同意的话,我现在就给你解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