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然相对片刻,洪胜海忽然走了过来,表情颇有点神秘莫测,伸手招呼叫王诚过去。王诚正觉得尴尬万分,见有人招呼便赶紧起身,向青青道了珍重走开了。
青青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喃喃的道:“你们都是别无选择,可是我有。”
当天吃晚饭的时候,青青的胃口特别的好,腌肉烧鱼都吃了不少,还喝了一大碗鱼汤。众人见她胃口大开,想必是悲痛之情已减,都感到十分的欣慰。
当天夜里三更时分,青青借口去下面如厕,拿了衣囊和金蛇剑溜出房,潜入后舱找到预先藏好的海图,又偷了个罗盘和瞭望镜,去厨房捡了一袋干粮,塞了两大皮袋清水,便悄悄地摸到甲板上,准备偷一条帆船下海,自去东南方寻找承志。
她俯在船舷往下一看,果然栓了许多条小船,便找了一条跳了上去。放下宝剑包袱等物,正待斩断系船的缆绳,定睛一看却犯了愁,船帆竟然尚未挂起。她从未有行船的经验,胡乱摸索了半天未果。正着急间,忽听头顶上有人声,急忙矮身藏在阴影中,偷眼向大船上一望,原来是两个换岗的哨兵。她悄悄伏低身子不动,打算等两个哨兵走近,便跳上去点中一人穴道,然后逼另一人帮自己挂帆。
两个哨兵走到船头,果然就站立不动,掏出瞭望镜巡视海面。青青深吸了一口气,正待施展轻功跃上大船,忽听有个清脆的声音道:“三师兄,五师兄,你们辛苦啦!”
听声音像是游龙帮杜威,他称呼两个哨兵为师兄,自然也是游龙帮弟子了。青青想起她那晚躲在高处,窥视自己和承志亲热之事,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暗道:“这个不识趣的小子,总是来坏我的大事!”
只见那两个哨兵急忙还礼,嘴里不住的谦虚恭维,对他似乎颇有讨好之意。青青心中觉得十分奇怪,想起杜威对荣彩的态度,冷淡之中带三分不驯,倒像荣彩是他手下似的。
听得杜威与二人寒暄几句,忽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好像听到船那边有动静,你们两个快下去看一看,别是海盗倭贼之类的来袭。”青青听到此话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行踪暴露,心中连珠价的叫苦不迭。
两个哨兵抢着大声答应,一起奔到船舱后面去查看,杜威随即也跟了过去。过了片刻,只听船上细碎脚步声响,杜威一个人又返了回来,嘴里还不停的笑骂道:“真是两个够笨的家伙,还好是姑娘我深夜来袭,倘若真的是海盗倭寇,早把你们丢海里喂鱼了!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外公自己是个老糊涂,便教出来一帮小糊涂!”
青青这下大出意料之外,没想到杜威居然是女子,而且还是荣彩的外孙女。她与杜威见面次数不多,连日来又为承志伤心,是以竟未发现任何端倪。霎那间很多疑问都有了答案,游龙帮弟子对她谄媚讨好,荣彩对她无条件宠爱容忍,自然因为她是女孩子了。
恍然大悟间又细细一想,她既然是荣彩的外孙女,为何却隐瞒身份混迹军中?而且还对自己外公态度冷淡?难不成也跟自己一样,是一个来历不明私生女?想到这里不禁暗笑荣彩,当初在衢州江上还讥刺别人,其实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为何半夜三更袭击哨兵?难道跟自己打算的一样,也要私自出海去寻大哥?想起承志那晚为救她才落海,心中竟然略微感到醋意,转念一想:“大哥对我乃是矢志靡他,定是她感念救命之恩,想要以死相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