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丁丁听说李茂要来,平静地对鸯儿说:“贵客要来,咱们不能失了礼数。[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鸯儿道:“放心,早预备好了,说句我不该说的话,这次你一定要忍住气,前天卢家、曹家、商家的三位郎君在街上编排你,被他听到,抓进军营打了个半死,又在城中搜集三家违法乱纪的罪证,看样子是要把三家连根拔起。”
薛丁丁冷笑道:“他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六大家倒了,辽东城就垮了,除非他不想要辽东城了,果然是要整治那三家,派兵直接抓起来岂不省事,我敢打赌,一旦把人抓了,告状的伸冤的会踏破他的门槛,还怕没有证据服人吗?我们这六家,哪家不是血债累累,罪恶滔天,谁都不干净。”
鸯儿抿嘴笑道:“可惜你是个女儿家,若是个男子,说不定能做宰相呢。够狠,够坏。”
薛丁丁笑了笑,没吭声,心里却有些难过,在街上编排他被李茂抓捕的那三个人旧日都是她的文友,曲水流觞,诗歌唱和,常混在一起,却没想到一转身就说出那样难听的话。
李茂只是把他们抓了起来打了板子,而不是借机发难将三家连根拔除,这么看这个人的确是勇猛有余,智慧不足,或者也是个只顾面前不顾将来、捞一票就走的油子,胸无大志的。
而且还可以断定,他的心里丝毫没有自己,否则就不是打一顿板子那么简单了。
等了整整一上午,李茂才出现在薛丁丁的闺房小院,陪同的薛青裹十分尴尬,站在院门口踌躇着,欲进不能欲退也不能,大冷天的直冒热汗。
同行的石雄到底是个老实人,拉了他一把,说久闻薛城主是个书画收藏家,藏品丰富,他希望能一饱眼福,薛青裹算是抓了个救命稻草,赶忙陪石雄看画去了。
薛丁丁盛装相迎,她天生丽质,略扫淡妆,已是惊若天人。
她的画像李茂不止看过一遍,对比真人,相差何止十万八千,李茂只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姑娘,回头对秦墨说:“你回避一下。”
秦墨咕哝了一声见色忘义,耷拉着脑袋也去欣赏薛青裹的藏品。
李茂回了礼,又把薛丁丁打量了一番,眉目间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他伸手握住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细细地捏了又捏,揉了又揉,说道:“朝思暮想,果然是国色天香,怎一个美字了得。”
薛丁丁见他行为轻薄,话语粗俗,心里十分不快,欲将手抽回,偏偏又被他捏的铁紧,心里更是着慌,先前在心里琢磨了千遍万遍的应对辞令此刻一句也想不起来,情急之下,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整个人就那么傻傻地站着。
倒是一旁的鸯儿没有慌,忙请李茂里面落座。
跨进房门的时候,薛丁丁耍了个小花招,礼让尊者先行,趁机抽回了自己的小手。
手被李茂捏的汗津津的,十分讨厌。
到了自己的地盘,薛丁丁空白的脑袋总算有所恢复,可没等她缓过气来,李茂却又一次让她疯了,进门之后,李茂左右张望了一眼,对她说:“一楼太暗,我们楼上谈,你先请。”
薛丁丁欲哭无泪,这是自己的闺房,这莽汉倒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薛丁丁努力平息胸中的怒气,告诫自己要冷静,对这莽汉一定要有耐心,若被他激怒,在混战中自己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薛丁丁的香闺布置的温馨甜美,她从未想过李茂会到她楼上的起居室来,也就什么都没准备,靠近窗边的一盘残棋也没有收起来,那是她和金梯邕下的最后一盘棋,一局未终了,金梯邕有事就走了,却是一去不回。
见李茂望着棋盘出神,薛丁丁道:“一盘残局,尚书有兴致续下去吗?”
李茂道:“我自幼在庙里出家,砍柴烧水,侍候师傅,闲暇练武强身,怕活不大,没读过两年书,也不懂什么棋艺。学棋还是做了官以后,附庸风雅,学了个皮毛。人都夸你的棋力不下国手,我肯定不是对手,不过棋这东西无非是一种消遣,文人雅士的消遣,跟俗人喝酒扯淡是一个道理,拔的太高无非是自寻烦恼。”
让李茂下棋只是试探,不想他竟扯出这么大一篇话来,薛丁丁心里有气,这盘棋是她和金梯邕缘分的见证,岂容一个蛮汉去搅乱?她悔不该做这个提议,但现在一切都晚了,那蛮汉已经不顾好歹地坐在了棋盘旁,拈起一颗棋子正做沉思状。
薛丁丁欲怒又忍住,银牙暗咬坐了下去,把一腔怨恨发泄在棋盘上,她要好好虐虐对面这个粗鲁无礼的家伙。
李茂自诩粗通棋艺,其实只是刚刚会下,所谓技巧一样不懂,这半局残棋被薛丁丁虐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见李茂死缠烂打不认输,薛丁丁忍不住出言讥讽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输了,没有翻盘的机会了,还死硬不降究竟有什么意思。”
李茂道:“你看出我输定了?”
薛丁丁道:“我看不出你还能怎么翻转,若有妙招,不妨使出来,让我开开眼啊。”
李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