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的那么贴心。
时空的距离是任何人都不能抹杀的,时空产生距离,距离产生陌生,陌生导致误会,小小的十字渡若要拧成一股绳,还需要时间,眼下的情势敏感而复杂,岂可不慎之又慎?
石雄安排好警卫,走了进来,李茂看他身披铁甲,腰挎战刀,还背着一张弓,便笑问道:“你这是要夜晚出去打猎吗?”石空道:“我们商量好了,他值晚班,我值白班,我们俩全天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李茂在铺着新褥的土炕上坐下,叹了口气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警卫就撤了吧。本来都是好兄弟,分离的太久了,难免有些生疏,彼此都要拿出诚意来,对吧。”
二人想劝又不敢,只得退下,出门商量了一下后,将大队撤走,留下了几名精干隐蔽在附近,随时提供武力支持。石雄解去铠甲,身穿便衣,持刀留守。
约一更天左右,文书丞、毛太公、祝九三人和秦墨四人说说笑笑走了过来,也不知秦墨说了什么笑话,连最不爱笑的毛太公脸上也残留着笑容。
李茂迎在院中,文书丞见面就说:“本来想请你睡一觉再谈正事,不是怕你醉,是怕你坐船太辛苦,可你瞧我这没出息的性子,心里有事怎么也睡不着,没办法,只好请来太公,拉上祝九来找你来了,没打搅你休息吧。”
李茂道:“老文你说这话,弟兄们多年没见难免生分,可也不是这么个生分法,都快把我当外人了,你有话想说只管来找我便是。我又不是女人,随便你什么时候来敲门嘛。”
众人笑了一回,让进屋里。
当初文书丞为李茂安排住处时就考虑到了日常议事的方便,李茂的住处一明两暗,明堂宽大,以李茂喜欢的大圆桌为中心,摆着十几把高背靠椅,坐十个人也不显得拥挤。
各人坐定,秦墨眼乖,忙着烧水冲茶去了,文书丞随身带了一包牛肉干,分给众人,慢慢嚼着。
秦墨泡好了茶,也抓了把肉干,拉了张椅子坐在靠门处,有意跟众人拉开距离。
文书丞问他:“山大王睡了没有,也请他过来坐坐。”
秦墨望了望李茂,放下肉干,拍拍手,正要起身,盘腿坐在椅子上的毛太公却道:“请他作甚,我们有话自己谈,回头知会他一声便是。”
祝九也道:“他的家茂哥替他做了,不必叫他。”
文书丞尴尬地笑了笑,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记得贞元年间,我假职务之便,买了几处田庄,收拢清海军旧部,想让他们自耕自食,为的无非是不忍他们冻着,饿着,全兄弟结拜之义,何曾有过什么坏心思?可恨淄青的恶人太多,竟要告我谋反,唬弄郓帅要抓我,若非茂华兄点醒,我这颗人头早就不姓文了,我这幅臭皮囊也早成了冢中一无头枯骨,哪还能坐在这喝着热茶,品着牛肉干呢。”
众人笑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