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稳住李茂,为冯国争取时间,杨奇狠狠心把自己珍藏的一瓮好酒拿了出来,想把李茂灌醉,却不想喝惯了高度白酒的李茂对这种低度米酒完全无感,喝了一碗又一碗,心疼的杨奇想哭娘。
后来李茂趴在桌上不动弹了,倒不是喝醉了,而是在装醉。
杨奇珍藏的这瓮酒,酒味醇和,李茂只尝了一口就知道是上佳之品,杨奇年纪轻轻有什么本事酿出这等好酒?李茂怀疑。况且这酒在外面卖七八文钱一斤,杨奇与他萍水相逢,怎会如此大方?李茂疑心大起。
他一边喝酒一边暗中观察,发现杨奇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走出门去,朝外面打望一番,似乎在等什么人,又常常暗中窥视自己的动静。杨奇的这些反常举动让李茂疑心更甚,人说做警察的看谁都像贼,其实做保安的又何尝不是?因为心生怀疑,李茂悄悄地用银针试了一下酒水。银针是赵菁莱赠他辨识毒物的防身之物,李茂一直随身携带。
酒里没有毒,但杨奇心里一定有鬼。
装醉,以不变应万变,让杨奇自己暴露。杨奇到底经验少,见李茂趴伏在桌子上,试探着叫了两声不见回应,便以为他醉倒,他关上店门,找了根麻绳想把李茂捆起来,尚未动手,手腕就被李茂拧住了,一股剧痛传来,杨奇半身麻痹,连叫饶都张不开嘴。
李茂把他牵到后院拷问,只是稍稍动了一点很人道的刑讯手段,杨奇就招供了。他虽出身贫贱,却深得父母溺爱,身娇肉贵长这么大,哪吃的了这苦?不待李茂发狠,他就把姐姐的阴谋给供了出来。李茂又气又怒,本想揍杨奇一顿出气,忽又改变了主意,杨奇一家行此恶事,也是被恶政所逼,自己如今处境尴尬,还是少惹是非,赶紧回去跟青墨和摩岢神通会合才是正道。
他让杨奇找两件衣裳来,再拿点零钱给他做盘缠。杨奇姐弟既然使坏在先,自己免他一顿打,讨他几个盘缠也算公道。
杨奇如遇大赦,赶忙去准备,李茂也不怕他使诈,留在后院中醒酒。杨奇所设的黑店客房就在面馆后院,李茂正在院中踱步,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幼儿的啼哭声,只见一个年轻妇人抱着个三岁小儿从茅厕出来,赶着回屋,李茂疑心是杨奇的妻子,便没作理会。
那小儿看见李茂哭声更响,而那个妇人却是一把将他嘴巴捂住,挪动小脚飞一般窜进了厢房,李茂觉察到不对,厉声喝道:“站住!”健步抢了过去,那妇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哎呀一声,门也不关,径直往里跑,李茂刚抢到廊下,却听一声闷吼,屋里撞出一个人,迎面一道寒光划来。李茂使了个铁板桥,钉住双脚,身子侧后翻转,灵巧地避过这一刀,反手一个小擒拿,去夺行刺者手中的刀。
行刺者是个三十出头的干瘦汉子,目光阴狠如隼,手上功夫也不错,一招失手,他撤身急退,李茂这一招走空了。
那个二十多岁的妇人趁二人扭打纠缠之际,挽了个包袱在肩上,抱着孩子跳窗而逃,身形异常矫健。李茂弃了干瘦汉子去追那妇人,同时大叫:“杨奇,出来救人。”
杨奇正闷在屋中给李茂收拾盘缠,听到外面打了起来,他趴窗一看,一时目瞪口呆,听到李茂喊他救人,他浑浑噩噩地跑出屋来,站在那不知所措。
“人贩子!那妇人是个人贩子!”
杨奇愣怔了一下,抓起一根柴棒追了出去,出门后回身一望,见李茂与那干瘦汉子纠缠不休,无法脱身,他把木棒往地上一丢,一转身朝庄里跑去,便跑便大喊有贼。
杨奇这一喊,干瘦汉子惊慌起来,且战且退准备逃跑。李茂决定速战速决,不再跟这干瘦汉子纠缠下去,他一边躲闪着干瘦汉子狠辣的刀锋,一边退向灶间,灶间门口的墙上靠着一根扁担,而房里的灶台上则有把菜刀。李茂使了个声东击西之机,假意去拿房檐下靠着的扁担,哄那汉子转身去堵他的去路,他自己则纵身窜进灶间抓起了那把菜刀。
有刀在手,李茂胆气大壮,他怒吼一声,迎向那汉子,挥刀跟他对砍起来,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看似鲁莽,其实不然。干瘦汉子连挥数十刀伤不到李茂,气势已衰,体力也有些不济,更致命的是心生去意,无心恋战,忽见李茂手中多了把菜刀,猛虎一般冲杀过来,顿时精神崩溃,丢了刀撒腿就跑。
李茂将刀劈空掷去,菜刀卷着劲风从他耳畔飞过,那汉子吓的头皮乱炸,步伐稍有不稳,竟被一颗石子绊了一下,虽未摔倒,去势已慢,李茂向前猛然一纵,将他扑倒在地,贴身肉搏中那汉子完全不是对手,李茂三拳下去,打的他杀猪般地惨叫起来。惨叫声中,原先逃走的妇人又跑了回来,离着李茂三丈远,噗通跪在地上,双手托过小儿,将其平放在地,磕头叩请李茂放过她的丈夫,一时泪流满面。
李茂不同情她的眼泪,但恐其狗急跳墙害了孩童,遂允其所请,让她走到几十丈外的小河边,这才丢开干瘦汉子的手。干瘦汉子鼻梁断裂,满脸是血,遇赦,一骨碌爬起来,撒腿便跑,待李茂抱起孩童时,那汉子正拉着妇人趟水过河,心情急迫,一连跌了好几跤。
李茂救下的那个孩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