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可滥杀?请阴将军多带弓弩进城,马匹就不必了。”青墨砸胸退下。李茂转身面向摩岢术,脸色又沉了下来:“乞丐帮在城中作乱,郓州很是恼怒,朝廷忌惮淄青太强,正要拆分淄青,苦于找不到借口,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了这等事,哼,那些暗地里挑事的人真是瞎了眼。”
摩岢术冷眼旁观,明知李茂这是在虚张声势,却也乐得配合,刚才,就在青墨和李茂蹩手蹩脚演戏的时候,一个新的念头又在他脑中萌生。
摩岢拨以死将水搅浑,不仅要为孙子脱罪,还要保住子孙在族中的地位,他身为首领,在对待汉人的关系上若是过于软弱,则威望尽失,不仅挺不直腰杆,甚至连首领的地位都有可能不保。因此事发后他一度想借摩岢拨的死煽动族人大闹他一把,在族人面前塑造自己强硬的形象,以此巩固在族中的地位,但是现在他的想法悄然发生了转变。
“摩岢人世代蒙受朝廷恩惠,岂敢做那违法乱纪勾当,上官若信的过摩岢术,某愿回营揭穿摩岢拨父子的奸计,教训族人永做朝廷的顺民。”
李茂道:“贵部有些人对官府成见甚深,巴望着把事情闹大,此刻首领回营,确信能说服他们与朝廷合作?”
摩岢术道:“我部自内迁中原,向赖朝廷关照才能繁衍生息,族中守旧之辈泥古不化,入中原六世不肯归化,不遵官府法令,不体朝廷宽仁,一味苛索,一味暴虐,使我部族人四处受人歧视,流离失所,无处安身。今愿革除族中弊病,摒弃守旧顽固之徒,皈依中华,永做大唐的顺民。”
李茂喜道:“果然如此,某愿助首领在成武取得立足之地。”
得知李茂放走了摩岢术,冯布急忙来见,言道:“摩岢人借摩岢拨之死闹的正凶,没有首领就是一盘散沙,想成事也难,今放虎归山,只恐后患无穷。”
李茂道:“摩岢术若敢作乱,我绝不手软,出了乱子我李茂一人承担。”一席话说的冯布哑口无言,李茂觉得话说的有些生硬,便缓了口气,道:“摩岢术是个聪明人,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任凭族人这么闹下去,他这个首领只怕不保。如今他要想保住首领之位,只能跟我们合作。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让摩岢初招供,只要坐实了他的罪状,摩岢人便失去了作乱的理由。我们再与摩岢术里应外合,大局可定。”
冯布道:“冯某不才,愿意试试。”
李茂喜道:“冯兄出马必然马到成功。”
冯布富于审讯经验,李茂相信他能打开摩岢初的嘴,只要坐实了他奸杀大悦花的罪状,借力打力帮助摩岢术清除掉摩岢族内部的顽固派,摩岢族想乱也乱不起来。
趁着冯布审讯摩岢初之际,李茂回了趟县衙,向薛戎详细汇报了此行经过。
薛戎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他紧张地问李茂:“摩岢术这个人能不能靠的住?”
李茂道:“他虽为首领,却一直受摩岢拨等守旧顽固老人的压制,内心十分苦恼,此番摩岢拨以死闹事,将他陷入两难境地,他若压制族人,必被扣上懦弱的帽子,将来在族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甚至首领之位不保。他若随大流闹事,则仍旧是摩岢名父子的跟班,依然抬不起头来。我如今给他两个承诺,他若肯合作,我便助他清除政敌,再送他城西那块地,让他在族人面前立起威望,做个名副其实的首领。何去何从,我想他会想明白。”
薛戎犹自不能放心,又道:“尹将军那边怎么说,拿摩岢人开刀,不是小事,他肯吗?”一时又问:“摩岢人果然作乱,凭城中这点兵马能镇的住吗?”
李茂劝道:“兄长但在衙中坐镇,外面有我。”
尹牧听闻李茂进营的经过,嘀咕道:“没看出来,这小子倒还有些胆量,我以前真小觑了他。”又对左右道:“我最近背上的箭伤发作,须静养几日,军中之事由桑将军代理,非大事不必来报我。”令下,即派人将兵符送给了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