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沧海小院中。
此刻,紫衣老者青龙星君结束今日的换体。微微颔首,道:“小家伙,这两日,老夫会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安身,在那里你可以心无旁骛地参悟《武道》”对于这个不能言语的刚毅少年一个月来的表现,他很是满意,前八个的换体过程都颇为艰辛——那种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楚,刚开始是弄得他们每日****,惨嚎连连。而沧海却一声不吭,尽管身上肌肉扭曲,变形,有时甚至紧咬着牙关,口鼻溢血亦是坚如磐石般端坐不动。经过一个月的准备,那个藏好沧海的办法立刻就可以实时了,只是这一去就是三年,与世隔绝的三年,自然需要事先通知,让他尽快准备。
至于沧海,这一个月来可以说受益颇深,实力突飞猛进,身体轻盈,稍稍用力就可以跃出施展虎跃涧时的距离;力大无穷,更是可以开山劈石,寻常武林人士运用内里才能勉强接下他一拳,如今这纯武之躯已经可以称作是天生神力了;再者思维开阔,暗通要领,冥冥中能感受天道,略有慧根。若果说一个月前自己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受轮回岁月之苦,那么现在已经跨过这一层屏障,向着修真之路前行。在第一次换体时沟通了星辰之海后,每次它都帮助自己灵台守住一丝清明,不被体内肆虐的气息摧毁意识,感受体内一切被侵蚀的痛苦能更加磨砺自己的意识,这也是紫衣老者所看重的,如果三年都能坚持下来,那么沧海的神识修炼就会有一个很好的基础。
看着紫衣老者身形如紫墨般渐渐淡化飘散而去,沧海放松心神,一摸腰间葫芦,拔去塞子,仰脖就是一大口烈酒,浓烈的酒气肆虐着他的咽喉,使得他整个人都精神振奋起来。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破晓时分,去见见一个月未曾露面的婉儿。
齐云山又度过这样一个平静祥和的夜晚,却不知此刻域外正上演一场血腥追逐……
次日,沧海换上一身干净白袍,腰悬通宝葫芦,怀揣翠绿竹笛,幼时婉儿送的‘糖果’用一根细线串起来,被沧海视若珍宝一般挂在脖间。这一个月的洗礼,沧海已经血色尽褪,苍白如纸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双目依旧漠然,视世间万物为无物的冷酷。配上白袍加身,四周云雾缭绕,此间少年颇有些空灵,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即刻起行,目标白虎星君府邸。曾几何时,少年内心也挣扎过,是否应该再去见见那个深深烙印在心底如一盏明灯般的姑娘,或许不久的将来她就会贵为齐云山四殿之首青龙星君的妃子,如此想,一股自卑感催促着他就此远离她吧;可惜的是,他做不到啊,没有婉儿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换体承受的痛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大到能够守护在她身边吗?一个月未见,枯燥的修炼就使得他看不清自己存在的意义了,所以,趁着即将潜修,还是忍受不住想去见见她的冲动,只是远远地见到就心满意足了。
缓缓步行来到偌大的白虎星君府邸,一样的庄严肃穆,门口守卫的银质虎鞍修士望了一眼沧海,有些疑惑,见到沧海手中的六爪金龙令牌便不加阻拦任其通行。若是换体以前,沧海不会知道这个令牌的用处,不过偶然间从紫衣老者那得知龙生六爪乃是至高无上的象征,唯有龙中真龙,龙中真龙才配生有六爪,如今用气令牌来也是心有底气,况且此刻的他单从外表看去根本不会有人敢轻视。
轻车熟路,径直来到湖心小筑中,取出怀中竹笛,放在稀薄的唇边,缓缓吹奏起已经熟悉的曲子,此刻沧海心情出奇的愉快,连带着音符节奏都欢快灵动,方圆云雾瞬间像活了一般,跟随着音律跳动起来。虽然婉儿只听他吹奏过一次,心下没底,不过这是他能吸引到婉儿的唯一办法了。
“海哥哥……”不多时,白衣胜雪的婉儿果然出现了。笛音散去,沧海转身,望向婉儿。此刻的婉儿发丝有些散乱,原本明亮灵动的双眸竟有些暗淡,透出丝丝愧疚与悲伤,轻轻咬着下唇,似乎受了委屈却不敢说出来,一张精致白皙的小脸一月未见显得清瘦了许多。面对这些改变,沧海皱眉,胸中五味陈杂,缓缓将竹笛放回嘴边继续吹奏,不过曲风一转,先是波涛汹涌的指责,带动云雾如裂风吹鼓般激荡回旋。置身其中的婉儿三千发丝飘摇,伸出皓腕抚平发丝,皱眉有些不解地望着沧海。
可知那娟秀的眉微微皱起,也使得沧海心痛不已。笛音瞬间缓和,云雾也律动着轻柔起来,围绕在婉儿身边包容着她。“海哥哥,你,是在和我说话,安慰我吗?”婉儿绣眉舒缓,眼里透着一丝光亮。沧海并不回应,缓缓闭眼,继续吹奏着竹笛。他敏感的内心甚至害怕自己冷漠的双眼会让眼前的人儿惊慌失措……只想安安静静为她演奏完曲子,抚平她内心的不快。
清水湖畔,随时云雾笼罩,却透着三月阳春的和煦,连通湖里的锦鲤也双双结伴嬉戏。白衣胜雪如同精灵般的少年闭目吹奏,散发出不可言喻的祥和,带动着同样白衣胜雪的少女心情愉悦起来,不禁伸手逗弄围绕身边的云雾。
这样的画面唯美而短暂,一曲终了,沧海收起竹笛,睁开双眸,嘴角噙着一抹笑,默默望着眼前走进心里的女孩。“谢谢你,海哥哥,这是你第一次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