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中的沧海走进那属于他的小小屋舍中,眼中只有一片可怕的执着。也顾不上伤势,怔怔地翻找出婉儿送来的那些药材,他知道哪些能治疗伤势,哪些能强壮体魄,遂取出几株平时泡澡的药草,直接塞嘴里咀嚼起来,感觉气血舒缓一些,便起身来到院中,慢慢消化刚刚那一战给他的启发。其实在去挑战萧妄语的时候沧海已经知道自己必败无疑,只是输的如此凄惨却是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这个对手不仅速度快的惊人,连同战斗经验也是丰富的可怕,自己要追逐的可是那个比萧妄语更厉害的颜承曦!不再多想,沧海心沉如水,伏虎天罡里面记录的大多是强壮体魄法门,空有一副好体魄对付寻常武林人士还可以,对付修士就只有挨打的份了,以凡人的身躯就算速度提升到极致也比不过寻常修士。以沧海目前的阅历和资质根本不可能想出什么另辟蹊径的修炼法门,但时间还是不停的在向婉儿的离去逼近……
夜,静静地过去。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院落,静立的沧海忽的转身,望向正被缓缓拉开的院门。出现在门口的是两个道不尽沧桑的身影,一白一红。白衣胜雪的独臂男子,左手夹着一个银质配鞍,俊俏苍白的脸上唏嘘的胡渣子未被刮去,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院中的沧海,似是有些疑惑。男子身旁俏生生立着一位面容姣好的红衣女子,轻轻地依偎着他。清风拂过,卷起男子空荡荡的袖袍,他微微侧身,将袖袍隐在身后,扯出一丝歉意的笑容道:“沧,沧海?”见院中沧海点头应允,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明光,上上下下从头到脚把沧海打量一遍道:“好,好,好,果然是我齐云山好儿郎!”月痕似是一下子容光放发一般,一扫之前的颓废,大踏步走进院落,同时将身后的红衣女子介绍给沧海:“这是你嫂子,清溪。”
年纪尚浅的沧海呆在齐云山已经五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这五年,心中唯有两个企盼的人,婉儿和眼前这个男人。他的手是在那恐怖的域外战场被天魔斩断的吧;他的山峰,看来也已经永远离他而去;他的眼神,也不似当初那么锋芒毕露了。这五年,月痕到底经历了什么?沧海默默把视线移开,望向他身后的清溪,这是一位明媚动人的姑娘,肤白貌美,大方得体,只是一双秋水眸子始终把视线凝固在月痕身上,看不出温柔和情意,只是那样眷恋又安心地望着。沧海曾经幻想过,再和那位外表冷峻内心温和的大哥相见的场景会是什么样——衣着光鲜的他骑着威猛的山峰,出现在院门口,手里提着饮血无数的白缨枪,烈阳照耀在他脸上,有无尽的自豪和洒脱。然后那么远远看着沧海,依旧冷漠地不说话,只是淡淡一笑足矣。却,绝对不是眼前这样的落寞,这样残缺了躯体,五年前,他与月痕不过见面两次,彼此并未深交,但在他最无助的时刻,帮助沧海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域外战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域外天魔竟然敢把月痕大哥伤害成这样!
似是看出沧海眼中的失望和怒意,月痕的笑容僵了僵,苦笑道:“小子,别想太多……”将怀中配鞍交给清溪,伸手揉了揉沧海的头,虽然沧海已经长高许多,但在月痕面前还是矮了一个头。沧海很不自然地缩了缩头,并非反感他的举动,只是有种同病相怜的失落感,不禁伸手抓住月痕独臂的肩。“傻小子,不过是少了一条胳膊,若不是失去山峰……我还能在域外奋勇杀敌!”月痕拍了拍沧海的肩膀,又道:“来,让我瞧瞧你这五年进步得如何了。清溪,你到里屋去吧。”说罢便退后几步,遥遥望着沧海。
这一天,沧海亦是苦苦等了五年,伏虎天罡上的功法他已经滚瓜烂熟,一刻都不曾松懈,如今终于要兑现这五年的成果了,澎湃的战意不禁再次燃起。演练五个招式一气呵成,稳健老练,颇有气势,月痕看了也不禁连连点头,收敛笑容,忽的闪身逼近,对着沧海就是普普通通的长拳,与沧海硬撼了一记。结果各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沧海体魄强健,知道月痕不动用星力是有心指点,如此机会难得,索性就放手一搏,招式大开大合,与其战到一块。月痕一边出招,一边指导,并不马上击败沧海,而是慢慢传授他临敌经验。
忽的,月痕收手如标枪般立在原地,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往事背对着沧海淡淡吐出两个字:“调息。”沧海也不啰嗦,依言原地坐下,默默总结刚刚交手所得,刹那间心静如水。
待得他缓缓睁开眼来,已然夜色入黑,院子里静悄悄的,眼前还是那个落寞的背影,仿佛从始至终都未曾动过一般。“接着。”月痕丢来一个古朴的葫芦,乃是檀香木所制,上面绘有古朴的符文,外形轻便灵巧。轻轻一晃,里面似有液体回荡,沧海自然明白月痕是要他喝下其中液体,拔开葫芦塞,仰头便是大口饮入。霎时间整个口腔,咽喉,胸膛都如同烈火焚烧一般炙热,呛得他连连咳嗽不止,不过这种炙热的感觉,像刀子一样在刮着他的喉咙,浓烈的刺激划过食道,让他不禁从体内到体表每一个毛孔都兴奋起来,这种强烈的刺激竟是如此美妙。“这是酒,烈酒。”月痕依旧背对着沧海道:“小子,这通宝葫芦送给你罢。”缓缓转过身认真严肃地道:“再送你一句话,男人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