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我不敢多待,朝着系马的地方飞奔过去。我相信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要是被人知道了第二天一定会有人放插着针的小木偶到我面前念咒语,可是我真的不能跟商一年继续呆在这里,因为有些事情远比这些要重要得多,况且与其让他商一年这样抱有希望的缠着我,还不如现在一刀两断来的痛快。
“你就这么想一下子摆脱我?!”但是我没走上几步又被他重新拉了回去,他脸上强忍着怒气:“所以不惜一次两次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害我?我就不相信这些话全部来自你的心底,我不相信在你百里疏桐的心里面真的一点点感觉都没有!”
“为什么我会有感觉?为什么我不能没有感觉?商一年,没有人说你一定会让世界上所有的女人为你倾心,还是说你自己一直以为自己真的是那么有魅力?”商一年的手这一回拽得死死的,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抽不出来,而我也因为他的话一下子火冒三丈:“你真是自负到可笑。我说过,从那道圣旨完整的摆在我眼前开始,我就希望你这个人永永远远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面,生生世世不再出现!”
“商一年你的确是骄傲的,但是我同样也有我自己的骄傲。你就那样开玩笑一样把我的婚姻当成一件赏赐一般,对我来说这是我这一生迄今为止经历过的最丢脸的事情,在我爹的眼里或许这也是百里家最丢脸的事情。而你却要让我欢欣雀跃的接受这样的结果,我疯了吗?你从毓都一直追到湘水,可能我是原因之一,但是那又如何,你这是在向世人说我是一个多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吗?还是说想要借此在你原本就受人拥戴的名字上面再锦上添花?”面前的人不会狼狈,就算是天塌下来都是那样的玉树临风,可是我就是恨这样一张脸:“你一道圣旨就毁掉了我所有希望,而且连修饰好的借口也不肯给我一个,觉得我配不上你?那么你为什么又要娶我?还是说因为我爹功绩显赫这又是一份大礼?!我又不是脑子里面全是棉花不会哭不会笑的华丽的布娃娃,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看他无话可说,我自嘲:“幸好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一点点感觉。你说如果你在我脑海中的印象仅限于救你的那个晚上,那该多好?你不会此时此刻站在这边被一个眼中根本就看不起你的人嘲笑和讽刺,我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受那么多的惊吓然后莫名其妙的对着一个我不想理的人欠下一大堆不知道该怎么还的人情债。如果那样,我倒是可以敬佩你,仰慕你,喜欢你。但是现在,我真的想摆脱你。”
“如果你是因为廖秋韵的话担心百里家而这样说,那就别说了,我保证整个百里家都会没事。”商一年平复了一下脸色,微微叹气:“现在廖秋韵也死了,如果你真的是因为讨厌我而这样说,那也不要再说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但是至少现在跟我回去,然后我会送你回小涩谷。”
“我自己可以。”我又有些后悔,略显尴尬,商一年的态度让我没有办法再忍心说些什么伤人的话。不过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暗暗咬牙甩手往回走,或许是真的受了伤,商一年也没有再把强硬的我拉回去。
殷墟这一块和连冷漠之间的纠纷似乎已经平息了很久,连冷漠不见了踪影。只见地面上全部都是腥臭的虫尸七七八八凌乱散布,它们大小不一,但是每一只都暴开来,绿色的液体溅在边上略微干净一点的大石头上面慢慢干涸,在火光里面极其诡异。有一些被篝火蜿蜒的火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焦臭的味道在空气里面四处蔓延。而言旻再次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辛白言那张风采依然的俊脸。
我从看见商一年起就知道辛白言也一定跟来了,所以此刻看见他也没有什么惊讶,至于言旻的去向,肯定也跟他脱不了什么干系。我只想言旻的运气可能真的不是很好,或者说他选错了对象,如果不跟着我,他应该是去哪里都没有问题。
“王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唐点沧看到我面露欣喜,小巧的脸蛋上面毫不遮掩自己的喜悦,“王爷呢?”
我不好意思说“你家爷被我骂的无话可说”,只回答她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叫我王妃”。之后就走到留梨边上解下了它的缰绳,用手一下下的帮它顺着鬃毛。从地面上惨不忍睹的情形我不难想象刚才发生的一切有多么残酷和恐怖,所以即便是留梨也从眼睛里面微微露出不安和紧张,以至于我都能够感受到它一直在微微的颤抖。
而廖秋韵死了,这块心上最大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对于这件事情我当然很高兴,那个人给我的感觉真的是坏到了极点,他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永远会有一团阴影跟在我的身后追逐,就像是晚上阴魂不散的幽灵一样让我一层一层的从心底泛出惊惧——这种感觉恐怕天底下没有几个人会喜欢。只是亲眼看见别人在我面前失去性命,就算是他廖秋韵我也没有办法把面前发生的一切当成平常事一样麻木的看着,那个时候他温热的血喷到我的衣服和脸上,我真想就那样子发呆下去,看不见听不到也想不起。
很久之后商一年拖着廖秋韵的尸体走出来,我不敢再看廖秋韵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