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辽勾起嘴角,眼神儿深邃地冲程禾坏笑:“看我干嘛?是不是觉得你男人真帅。”程禾心思被看穿,别扭地缩了脖子,扭过脸。
一切都似乎回到了最好的时候,谁都没有烦恼的事情,有自己喜欢的人陪在身边。程禾又一次觉得,能够在峰城一直这样下去,会是多好的事情。
程禾一众人被章天招呼到店角落的桌边品尝各种甜点和蛋糕,章辽却不时看一眼手机,最终还是趁着一帮顾客熙熙攘攘涌进来的空儿悄悄起身。
他快步走到商场门口,远远就看到一袭长裙的林湘淮,深秋如此凉的天气让衣着单薄的女生更显得孱弱。
“你怎么来了。”章辽面色不悦地开口。
林湘淮看起来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不再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但也并未喜笑开颜,她弱声弱气道:“想出来走走。”
“这么巧走到这儿来。”章辽冷冷拆穿她,“我在哪里、做什么、和谁一起,都轮不到你管。这个,我说得很清楚。”
眨眼间,林湘淮就眼泪在眼眶打转儿了,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歇斯底里,而是楚楚可怜道:“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你……你好几天没去看过我了……”
章辽脸上扯出一丝不屑:“没必要。”林湘淮不解地望着他。章辽笑道:“你没必要这样,无非没钱了才想到找我。我说过,你跟我几年,林姨又走了,我不会让你白白付出这几年时间,要钱我自会给你,没必要借想见我这种借口。”
林湘淮依旧那副可怜模样:“不是的……”
“回去。钱我会打给你。”章辽转身往回走,没几步想起什么又转身冷冷道,“这是最后一次。林湘淮我欠你的早就还清了。以后两不相欠,别再打扰我。”
章辽身后是久久的寂静,商场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间,只听得一声尖利的女声刺破和谐的穹庐:“章辽!”
章辽依旧头也不回,却只见周围的人都慌乱起来,尖叫声震耳不绝:“啊——死人啦!有人——自杀了!”章辽僵在原地,他看到不远处程禾一帮人听到骚动正匆匆跑来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他看到商场里所有人惊恐扭曲的脸,他颤颤转过身,看到身后商场门口一地血泊中,林湘淮穿着她的白色长裙躺在那里,暗红色粘稠的血液从她的手腕、脖颈、腹部汩汩流出,浸泡着她微黄的长卷发,染花她白色的裙摆。
章辽察觉到程禾站在他身后,他感觉到她急促而慌乱的呼吸,这时他的耳边才像爆炸一般轰的燥鸣起来——林湘淮自杀了,可他宁愿她仍旧不依不饶地纠缠自己、无耻地活着。
“傻站着嘛呀!”章天吼道,跑过去伸手在林湘淮鼻下触了触,鼻息微不可觉,“叫救护车啊!”
救护车鸣笛而来,一个小护士急吼吼地问:“家属谁啊!跟着上车!”程禾定定地望着章辽,她不希望章辽去,好像那样就跟承认了章辽与林湘淮有着多么密不可分的关系,自己才是位置尴尬的人;她又想他去,如果林湘淮能够活下来,章辽就算救她一命,两不相欠了吧。——可如何抉择呢。自己又怎能左右章辽想法。
然而章辽只是看了程禾一眼,便跟着上了车。救护车嚎叫着跑远,才赶来的警察们在现场拉了警戒线,人群渐渐散去,程禾依旧站在那儿,她刚才看到章辽深深皱着眉望向自己的眼神便明白了此刻他的想法——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将林湘淮逼到如此地步。
程吉愕然看到自己姐姐没形象地抽噎,默默递上纸巾,却被程禾一把抓住手,她眼神复杂,有不甘有怨气:“谁说否极泰来,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