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日光璀璨;碧烟氤氲,缭绕升腾。朦朦胧胧,一位白衣男士侧身伫立在走廊的玻璃幕墙旁,左手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抬首静静地凝望着碧空之中一朵朵飘逸透亮的白雲……
“泠斯,你在思考些什么?”潇彬侦探摘掉手套,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天气不错!”泠斯冷酷一笑,然后垂下眼睛,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扔给潇彬,“潇彬,我打赌你需要来根香烟,否则你不会跟着出来的。”
或许,因为曾经习过篮球,潇彬的运动神经依然保持着极度的灵敏。转眼间,他已经将飞来的香烟盒抓住,低头看了看手中香烟的牌子,“Marlboro?说句实话,每当看到这个单词时,我都会联想到对其最美妙的诠释——因为唯一存在的浪漫,所以男士终究难以将女性忘却。不过,名牌香烟永远只是令顾客趋之如骛的商业幌子。”
“那么,你喜欢这种新颖的薄荷味道吗?”泠斯一边漫不经心地追问,一边魔术般地从手中变出一个蓝色火苗正嘶鸣着的Zippo打火机。
“嗬!”潇彬侦探凑过脸庞,点燃手中的香烟后叼在嘴角,淡淡一笑,“起码,我能够适应这类薄荷型香烟,但我想这与本次案件的侦破并没有丝毫的关联。”
“知道吗?”说着,泠斯凝视了潇彬的瞳孔一秒,继续谈道,“有时,对于一名侦探而言,假如破案的思路没有在寂寥烦闷的氛围之中出现,何不尝试着以放松的心态去倾听或者观察世界。往往,激动人心的灵感都在人偶然的瞬间被激发,恰如擦出奇妙的火花。”
“或许吧?”当轻轻弹落细碎的灰色烟蒂时,潇彬侦探的视线不经意地被幕墙外面上的一只苍蝇吸引住了。那是一只中型体格的红头苍蝇,前缘遍布着暗黄基鳞,后胸的腹板长有微小的纤毛。看准苍蝇叮着的位置,潇彬有意无意地用指尖敲了敲玻璃,立刻将惊慌失措的苍蝇吓得无影无踪。
“看上去,你真的很无聊。”泠斯嘲笑道。
“……”缄默不答,潇彬侦探若有所思地托着下颌,睖睁不动站立在原处。与此同时,他那剃刀般的敏锐思维在持续紊乱的脑海里来回穿梭,一次又一次地寻觅着本次案件可能存在的纰漏。他紧锁眉头,憎恶的烦闷宛如波澜般在心头接踵而至,使得他感到周围的空气愈来愈凝重,近乎达到了高度窒息的地步。
然而,他对真相执着的信念注定决不屈服,一边极力强迫着他的思路在零散几处的线索上快速勾勒,一边从记忆碎片中严谨筛选着可疑的案点。终于,在不懈思考的片刻后,一道凌厉无比的闪电划破了他的思维世界……
“好吧,泠斯!”潇彬侦探猛吸一口清凉的香烟,旋即用手指捻灭炙红的烟头,准确无误地将其弹到了五米外的垃圾桶里,“现在,我决定我收回刚才说过的话。”
“什么?”泠斯嘴角耷拉着半截香烟,满脸尽是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嘿,再说一篇。”
“我想,之所以我们至今无法完全解开凶手所使用的密室手法,是因为我们可能忽略了现场中某处细微的线索。”为等泠斯缓过神来,潇彬侦探早已快步流星地离开了原处,唯独留下一串回音在廊道静静萦绕着。
“纰漏?难道说……”泠斯皱眉想了想,随后睁大双眼地朝着潇彬刚才敲击苍蝇的玻璃处仔细瞅了瞅,发现那只苍蝇在明亮的玻璃上留下了一个渺小的黑点,就像标点符号中的英文句号……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伴着这难以解开的疑惑,泠斯走到垃圾桶前将即刻掀灭的香烟丢进去,转身返回了扑朔迷离的案发现场。
此时此刻,只见潇彬侦探重新戴上纯白手套,在对面的固定窗旁站稳脚步,右手拿着一把精钢折刀正小心翼翼地刮弄着玻璃上的那块黑色泥巴。经过半分钟后,黑色泥巴被锋利的刀片逐渐刮除,一个类似直角三角形的细微空缝瞬间出现在泥巴覆盖的玻璃处。显然,这毫无疑问的事实使得在场的所有人大吃一惊,就连瞳孔内都充满着无比激动的色彩。仿佛,它不再是普通的缝隙,而是可以呼吸清新空气的媒介。
“我的上帝,这真是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玉树次郎解开领口第一个扣子,松了松禁束颈部的领带,情不自禁地问道,“筱跸峎侦探,你是如何看出这扇固定窗存在着端倪的?”
“想想这个问题也很简单。”未等潇彬侦探回答,泠斯耸了耸肩膀,胸有成竹地解释道,“答案即是昨天夜晚下了一场骤雨,附近经过的车辆轮胎将车道上的泥巴偶然甩在玻璃窗上。这种现象的确看似平淡无奇,但黑色泥巴现在黏在玻璃的内侧,这无疑就不得不显得极为的反常。”
“原来如此!”矢的佳芈轻托下颌,皱眉埋怨了一句,“难怪我一直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矢的小姐,请把直尺给我!”潇彬侦探转过头部,凝望着女法医请求说道,“麻烦您了。”
“折叠钢尺可以吗?”女法医从背后的皮箱中抽出一副精钢折尺,向潇彬询问意见。
“当然,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