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声音足以穿透雪花。
来人凝视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
女娃儿静静匍匐在地上，匕首一转，对准另一条大腿。
“铛……”
雪白衣袖一挥，匕首在空中一晃，刺入厚重白雪中。
……
遍地狼尸。
横七竖八，雪白的身体，已经被大雪覆盖，连痕迹都不留一点。
悍勇的狼王长嚎一声，锋利爪牙在雪地上刨动，溅起碎雪三千，獠牙竖起，眸中凶光毕露。
在他面前，黑衣男子衣襟尽碎，腹部被撕掉一块肉，露出一根肋骨，两条大腿血肉模糊。
女娃儿被银发男子抛了下来，落在黑衣男子面前。
银发漫过碎雪，漫过红梅，消失不见。
“父王！”女娃儿扑到黑衣男子身上，哆嗦着手想要抚上男子腹部的伤口，却又不敢落下。外翻的血肉中，已经没有落手的地方。清亮的眸里泪珠挤成一团，却冰冻在睫毛上，坠落不得。
男子闷吭一声，瞅见面前红肿着眼的小人儿，脸色一变：“你怎么回来了？”
“呜呜呜……”女娃儿再也抑制不住哭声，泪水如洪水喷薄：“父王你骗我！一里之外根本没有所谓的护心丹，你就是要支开我。”
“亲儿，你听我说，玉崇山主还有一个规矩，孤女独自上山，可得他一个救治机会。亲儿，往山上走，你的毒不能拖。”男子摸了摸女娃儿的额头，眷恋的目光在她面容上流转。
“你骗我！”哪知女娃儿愤怒大吼：“神仙哥哥说了，所谓孤女，必定要双亲尽亡。父王你骗我骗我骗我骗我……”
吼着吼着女娃儿突然趴在男子身上大哭起来，声嘶力竭：“你是准备将自己埋在千里雪山之中，换我一个活命的机会。父王，你不要我了，你好狠心。”
男子赤红着眼，莹莹有泪光闪烁，将哭得浑身啜泣的女娃儿揽进怀里：“父王不会不要你，你是我唯一的亲人，连着我的心肺，父王怎么会不要自己的心肺呢？”
被忽视的雪狼王猩红的眸子一动不动瞪着面前的猎物，见两人完全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再也忍不住，对天长啸一声，身子如弯钩般惊天而起。
男子眼风略过，翻身将女娃儿护在身下。
“嗷呜！”尖锐獠牙刺进男子背部，刺透整个胸膛。
“父王！”
绝望凄厉的喊声，掀起一层厚厚的雪。
雪，下得更大了。
……
灰衣身影在两人面前站定，俯下身探探女娃儿鼻息，喃喃道：“还没死，啧啧，就算是武神中了这样的毒，也早该魂归西天了。这女娃儿好韧性，好忍劲。”
另一个白色身影，上前，轻轻抄起女娃儿，银袍一挥，阻隔落在女娃儿身上的雪花。
银发随风飘散，挑逗般缠住女娃儿的小手。
小手一动，一根银发，缠在指尖。
灰衣人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主主主……子，你居然碰了活着的生物？天塌了？”抬头看看天，不解道：“没有啊，天还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