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正中,一座漆黑如墨,通体散发出一片幽深光晕的古朴宫殿静静坐落在初晨的朝阳之下,好似一座匍匐在光影中的野兽,充满着一股危险气息。
宫殿最顶端盘旋着四条数十丈上下的紫色神龙雕塑,在阳光下闪烁着一层层炫目的光晕,四条神龙首尾相连,每一条龙的嘴中都竖立着一柄丈许长的森冷寒剑,一丝丝古怪的术法波动从剑锋下传来,隐约间暗藏无边杀气。
宫殿下角的平台之间,一队队身着黑色麒麟吞心甲,腰悬七尺厚背斩山刀,脸色冷酷,眼神中煞气腾云的披甲将士从平台之上缓缓走过,所有人的眼神没有转动,却自然能将宫殿周遭所有境域的境况看的一清二楚,天边偶尔有飞鸟路过,当即就有一位将士伸手拔刀,当空而斩,随后便只见一片血肉自空中飘下,落入泥土之中。
拔刀,出刀,收刀,所有的动作之间的间隙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将士们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空中的飞鸟却已经被刀劲震成碎片,这一队将士的实力,堪称恐怖。
所有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他们只是在这座宫殿中的各个长廊平台之间来回走动,组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强大壁垒,将这座宫殿牢牢守护住。
就在这座宫殿的最中央位置,也是这群将士们守护的最核心地域中,有一间单调了极点,朴素到了极点,甚至与这座宫殿的布局格格不入的简陋小屋。
这间小屋没有一扇窗户,四面八方皆是一层层厚实无缝,带着点土腥味的褐色墙壁,只有在朝向东面的方向有一扇刚好可容一人通过的小门,此刻门的两边分别站着一位身高丈许,黑脸黑须,好似金刚一般的壮汉,宛若两尊门神,静静的守护在这间屋子前。
屋外重兵守护,隐约间暗藏杀机,屋内却是一片暖意,极尽祥和。
一盏昏黄暗淡,破旧不堪的油灯孤零零的摆在一个同样破旧的桌案之上,虽然只是一盏油灯,它的光亮却足以照亮这间小屋,甚至在这种灯光之下,让人感觉到一种极度安宁,没有任何喧嚣的味道。
灯光照耀之下,这间屋子的拐角处,一个少妇笑吟吟坐在那里,眼角嘴角皆是掩不住的笑意,静静的看着旁边的一位男子在那里挥毫泼墨,行书作画。
少妇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左右,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说不上好看,却自有一股莫名的韵味在她身上,瞳孔深处好似有一汪水光在酝酿,一眼看上去,竟能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她的眼神一直在那个男人身上,眼眸间是一片浓浓的爱意,看了许久,少妇忽而掩嘴笑道:“城主今天过来,莫不是就为了给烟云作幅画么?这么久了,烟云还没有和城主好好说说话呢。”
声音玩转细腻,带着成熟女人独有的味道,却又有一点少女的俏皮,那个男人听在耳中,顿时放下手中的笔,笑道:“最近陪你的时间确实太少了,所幸今天城中无事,今夜我就留在这了..”
言及至此,男子忽而站起身来,一张脸上气势凌然,隐约间带着无限威风,眼眸间暗藏锋芒,望向这名叫做烟云的女子时,却是锋芒尽收,一片温柔之意悄然散出,他继续说道:“今日也幸好是把司马云那老家伙赶到凌山去了,要不然有他在耳边唠叨,今天一天都不快活。”
此人赫然竟是诛仙城城主傲人王,他望着烟云,脸上一片怜惜之意渐浓,就这样细细的看了许久,终于是将她搂了过来,轻声道:“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
烟云好似一只小猫般依偎在傲人王怀中,脑袋在他怀中不停扭动,终于是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靠好,轻轻拍拍傲人王的胳膊,烟云说道:“司马丞相为城主做的可不比烟云少,有他在,烟云也为城主放心不少呢。”
说话间,烟云的目光忽而转到了傲人王所作的那幅画上,眼角忽而露出一丝讶色,她低声吟道:“城主最近是有什么开心事,竟是有了这样的兴致?”
傲人王先是一愣,他顺着烟云的目光望去,画轴之上,竟是整个人族的山川河岳图,人族大陆的每一处境域,在这篇画轴上都清晰可见。
在傲人王的画笔之下,以诛仙城为中心,无数身着诛仙城将袍的人马踏着铁骑四处纵横,他们的征服路线,几乎踏遍了人族的每一个角落,就连人族的至高权利中心——帝皇城,都被诛仙城的铁骑所占领。
轻轻一笑,傲人王说道:“整个诛仙城,除了那个一如既往和皇城作对的萧氏一族外,另外的三大世家已经全部归顺于我,诛仙城中的其他势力,无论是明面上的高手,还是那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也已经被我招揽了个七七八八,我现在已经不觉得,自己手上的力量,还会比谁差。”
说到这里,傲人王身上自有一股霸气悄然散出,他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画轴,眉宇间闪过一丝傲气,他刚想再说点什么,烟云却是忽而推开了他,脸上的笑意已然消失不见,她紧紧盯着不明所以的傲人王,叹道:“城主若是这样说,烟云不免要去将司马丞相叫回来,让他再好好提醒提醒城主了。”
傲人王微愣,说道:“烟云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