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传奇走了,成为天刀传人无所谓,成为马小刀的小师弟却不是他希望的,所以他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白眼一翻,潇洒转身,就此离开。
龙空也走了,看得出他火气很大,就在他纵身而起,朝着专属于他的那座行宫之内疾驰而去的一瞬间,他朝着地面上轻描淡写的轰下了一掌,马小刀看的分明,龙空的掌心之间,忽而涌动出一股不寻常的紫色异芒,一道恐怖之际的小型漩涡赫然成型,掌势一落,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数丈深浅的凹陷缺口,一股若有若无的劲气波动悄然传来,丈许之内,当真寸草不生,万物尽毁,这一掌,代表了龙空的愤怒。
马小刀暗暗咂舌,这一掌若是落在他身上,自己只有三成的把握能够侥幸存活,想要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
眼看着龙空消失在视线之中,马小刀轻叹出声,忽而将目光转到了练武场上的那些将士身上,此刻自己孤身一人伫立在此,更能感受到那群将士眼眸间蕴含的无穷煞气,一阵心慌之感暗暗传来,想要让这些桀骜不驯,骨子里只服龙空一人的刑堂将士认可自己,老老实实修习天刀之术,对他而言,确实没那么简单。
丹田深处一片澎湃刀气悄然涌现,天刀术法缓缓运转,将心头的那一丝寒意驱逐在外,马小刀轻吐浊气,终于动身,朝着练武场中央境域缓缓走去。
此刻,练武场正中,千百束森冷目光同时盯上了马小刀,风声响起,一片肃杀之气悄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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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诛仙城皇族领域,一座幽暗深远,隐约间透露着丝丝神秘的黑色宫殿中,城主傲人王与左丞相司马云分席而坐,两个人好似两团漆黑的光影,隐没在殿内最深处的一间密室之中,周遭只有一盏昏黄黯淡的烛光在一边闪烁,灯火跳跃,映照在如今诛仙城权势最大的这两个人身上,散发出一股莫名的神秘气息。
两个人的中间随意的搁置着一张小型桌案,此刻温酒几壶,杯盏数尊,同样随意的放置在桌案之上,此刻的傲人王早已脱下那身象征着无上尊荣的帝皇紫袍,一身白色布衣懒洋洋披在身上,这一刻的他看上去和一位普普通通的邻家大叔无异,一股祥和,温暖的气息从他身上悄然散出,若是有外人在此,很难将他与诛仙城城主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司马云则依旧官袍裹身,一脸严肃,他只是沉沉稳稳的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之感,这位被金不换评价为古板却奸诈,迂腐又圆滑的左丞相从来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他很少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所以很少有人能看透他,这也是他能将丞相之位安安稳稳做到今天的最重要原因,隐藏,永远是上位者最强大的底牌。
就算是傲人王,面对身边这位权势滔天的左丞相,除了满心的器重,便只有一丝莫名的戒心,因为他,同样看不透司马云,这样一种人,会是最大的帮手,同样,也会成为让你坠入无尽炼狱的罪魁祸首。
轻饮浊酒,傲人王眉眼之间一片睡意,两侧脸颊之上尽是一股浓浓的酒意,只是眼眸之间始终清亮如水,两抹精光倒射而出,映照在酒水之中,好似两汪深潭,不可见底,让人捉摸不透。
轻飘飘打了一个酒嗝,傲人王张嘴呼出一团飘散的酒气,忽而笑道:“丞相,你说我们,是有多久,没像今日这般尽兴畅饮?又是有多久,没有放下彼此身份,好好的找一处逍遥之所,痛痛快快的放浪形骸一次?为王者,莫非都是这般,毫无放纵可言么?”
司马云端坐在席案之上,双腿盘在一起,上半身挺得笔直,嘴角直直拖到胸前的胡须在灯光下折射出一层幽深的光芒,闻言皱眉,司马云轻叹道:“城主,你喝醉了。”
“不是我喝醉了,而是丞相你,始终是清醒的。”
傲人王斜斜靠在案边,没有半点城主形象的笑出声来,他忽而指着司马云的鼻子笑骂道:“这偌大个诛仙城,唯有丞相能与我一谈心事,却为何放不下你丞相的身份,好好的与我这般,做一个平常人,说一说这天伦人情,说一说这风花雪月,说一说这诛仙城中的诸般俗事闲话,嗯?丞相,你,不累么?”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傲人王言罢饮酒,点滴酒水顺着嘴角缓缓流下,这一刻的傲人王似乎早就忘了自己城主的身份,一心一意只求个醉生梦死,时而大笑,时而癫狂,见之可笑,却又可怜。
司马云淡淡摇头,他拿起桌案上的酒杯,面无表情将其一饮而尽,幽幽长叹,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从始至终的平淡:“城主,一夜放纵,清醒之后,岂不是百倍的伤心?今天的这些酒,城主若是只想没心没肺的全部喝完,老臣无话可说,那么,我也就没了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若是城主心有成竹,只是借酒舒心,老臣,倒是愿意一陪到底。”
司马云话音一落,当即拔身而起,双手稳稳落于腰侧,目光中好似有一种看破世事的智慧,他紧紧盯住傲人王,嘴角微动,似是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密室之间安静如斯,隐约间只有酒水缓缓流动的细微声响,傲人王忽而愣住,端杯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