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神秀倒飞出去,但他的叫声远比刚才的矮胖子要大声得多,要凄厉得多,要惨淡得多。
砂哥得意地朝方神秀走过去。
方神秀面色苍白地抬起头:“你阴我?”
砂哥抬起右手,轻轻吹了吹上面的一个戒指,好像吹走上面的污渍,不知他按了哪个地方,戒指突出来的一根半厘米长的钢针缩了回去,再次变得平淡无奇。
砂哥说:“上面淬了毒。虽不致命,但你两天内动不了气力。”
他现在还有案子在身,所以他没打算要负人命,因为他们老大有能力将他再弄出去。
众人大骇,没想到这个阴暗猥琐的家伙在这个地方除了能拿到刀外,还有这等比他外貌还猥琐的暗器。
方神秀说:“能告诉我,那个东西有什么特别的?”
方神秀问的是他手里的古董。这不止是他的东西,这是全村人的东西。
砂哥说:“对不起,我也想知道。”
方神秀说:“哦,真倒霉。”
砂哥只以为他是怀壁其罪之后的概叹,说:“说吧,在哪儿?可以少受些苦。”
方神秀说:“对不起,我也想知道。”
这一句话照样还给砂哥。砂哥的两撇胡须突然跳动了两下。
这话倒也没多大错。不知道为什么,方神秀相信,陆艺琪肯定帮了自己的忙。所以他不知道陆艺琪在哪儿,就是不知道古董在哪儿。
砂哥眯着眼说:“你确定?”
方神秀说:“确定。”
砂哥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方神秀说:“你要做什么?”
砂哥再次做出狗吃完屎舔嘴的表情:“也不会做什么太过的事。如果你不说,我就用刀在你腿上皮肤划一道薄薄的口子,然后从里面将肉一点点片下来,这样从外面看起来并无大碍,但其实里面已经中空了。哦,还有,用刀尖扎你手指头脚趾头,掀你的指甲盖,或是……”
话说得够多了,无论哪个人听到都会觉得恐怖。
连大光头和矮胖子都惊恐地咽了咽唾沫。但他们的眼光又是泛着激动和猎奇的新鲜刺激。
砂哥慢悠悠地走到门口,从木板拔出那把匕首。
但转头瞬间,他已感觉到不对。
方神秀站在地面上笑嘻嘻地看着他。
他虽是笑着,但眼里闪动的是杀意。
砂哥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掩饰不见,故作轻松地说:“哦?你还有力气?”
“试试?”方神秀说道。
这语气跟砂哥之前说的“聊聊”一般无二。就好像老子对儿子说得一般,你必须听,不听,老子就揍你。
砂哥“好”字还没有说出口,方神秀身形一动就来到了他的身前,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像一只破麻袋朝墙壁飞去。
砂哥在空中腾挪,费了大劲将自己稳住,在即将撞到墙壁前调整好姿势,想要借力再反跃回来。
但他余光感受到一个黑影袭来。
再次,他没有反应过来。
方神秀跃在半空,一个鞭腿狠狠甩在他的腰身上。
砂哥惨叫一声,像一枚炮弹直砸在地面上。
震动得六张架床簌簌作响。
方神秀踏在砂哥的胸口上,砂哥动弹不得。
方神秀说:“你真不知道那东西的特别之处?”
砂哥咳出两口血:“不知道。”
方神秀说:“即使我用刚才你说要对付我的方法来对付你,也不知道?”
话说得很拗口,但砂哥还是听懂了。
砂哥说:“真不知道。”
砂哥还想表现得更加有底气更加义无反顾点,但胸口处至少断了两根肋骨,现在又被一只大脚碾压着,他疼得直咧嘴。
这下两撇胡须显得更加滑稽了。
“真倒霉。”方神秀说。
砂哥终于知道为什么方神秀刚才说倒霉了。
方神秀只是白演这场戏了,没想到真没套出点东西出来。
但砂哥还是很疑惑:“为什么,你没事?”
砂哥想抬手指指方神秀的胸口。刚才他戒指中的淬了毒的钢针明明已经扎到了方神秀的胸口,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方神秀一点事也没有。
钢针的毒可以让一只大象都动弹不得。
“别动!”方神秀另一只脚快速踏下,重重跺在手腕上。
“咔嚓!”
“啊!!!”砂哥甚至连刚才勉强保持的半淡定都没有了,脸容扭曲在一起,汗如雨下。
没有谁手被强力彻底粉碎一块骨头还能谈笑风生。
方神秀赶忙说:“啊,对不起,下意识的,下意识的……”
砂哥的手断了,一枚锋利的刀片从指间滑了出来。
砂哥怨恨地盯着方神秀。
方神秀从怀里掏出一支牙膏,它已经被刺了一个破洞,牙膏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