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天龙寺前讲禅
传闻:西方有大雷音寺。是佛祖如来修行普渡的道场。
最靠近佛祖的地方自然是西牛贺州的天龙寺。
天龙寺中佛法最深严的,除了天龙寺的主持‘泥菩萨’不作第二人想。
同在西牛贺州的道家魁首大昆仑气象巍峨,但昆仑之巅遥不可及,凡夫俗子想要登山一会神仙,那也是痴人说梦。而谁人都可成佛,谁人都能向佛的天龙寺却是反行其道,出乎意料的平易近人。
传闻,六百年睁眼一次的‘泥菩萨’,每睁眼一次,便会亲自为香客们讲佛法,颂慈悲。
曾有一次,‘泥菩萨’睁眼,大雄宝殿、大悲殿、纯阳真宫,诸天神佛雕像佛光大炙,齐颂佛经《大日如来经》,恭送‘泥菩萨’飞升大雷音寺,‘泥菩萨’断然摇头,毅然只身下北俱芦洲,入酆都,亲自带着十万亡魂,一路过长江、跨黄河,前往东胜神州望乡台超度,一度引得亿万钧黄河水、长江水盘踞在‘泥菩萨’头顶为十万鬼魂遮挡旭日阳刚之气。
左手举黄河、右手托长江,带着万鬼日行的‘泥菩萨’一日塑金身,却放弃回归佛祖的怀抱,誓言‘酆都不空’誓不成佛,竟有佛家地藏王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豪气。
偏居一隅的西域天龙寺,也在那一次,水涨船高,香火日渐鼎盛。
陆放没敢暨越天龙寺的规矩,双手合十,一步一阶的踩在通往天龙寺的三千石阶上。
石阶的顶端,是一个颇大的广场,广场上按照佛家的轮回劫,九九八十一劫,栽种了八十一棵罗汉松,松树盘根,枝叶虬结,彰显了无上太古气息。
走在广场上,陆放看向三座天龙寺的大殿,左殿是‘大雄宝殿’,右殿是‘纯阳真宫’,主殿则是万千神佛齐聚的‘大悲殿’。
梵香缭绕,佛音缠绵。
每一座大殿上空,都有实质性的金色光芒,如同烈日一般照耀着整个天龙寺,这是佛光普照。
也是信仰之力。
陆放站在硕大广场上,看着川流不息的香客和小沙弥,驻足不前。他不信佛,却是佛子资质,身具佛家二十四天中的‘大辩才天相’,而且陆放一旦想要靠近这三座宝相庄严的大殿,心中便会无端生出一种,压抑。
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来自神魂最深处的压抑。
一个小沙弥走到陆放跟前,双手合十道:“施主无心,入了佛门也枉然。”
一个看似入佛门不久的小沙弥都能看出自己不信佛?
陆放行礼后,笑道:“小师傅此言怎么说?”
小沙弥高呼佛号,正色道:“诸生性相,悉皆无常。施主生得眉开眼阔,却又偏偏是一张唇红齿白的道家童子相,故是无心向佛。”
陆放反驳道:“天龙寺不是说:人人可向佛,人人可成佛吗?昔日观音不也是道家十二金仙之一的慈航真人?到了我这里,反倒是不行了?”
小沙弥道:“真如佛性,非是凡形,烦恼尘垢,本来无相,岂可将质碍水洗无为身?观音大师是道家凡形,佛家无相,本心最是清静无为,公子内心韬略猛如虎,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更无从比较。”
陆放笑道:“你们佛祖说:在你平穷的时候,那你就用身体去布施,譬如说扫地、洒水、搬东西,这也是一种修心,向佛。可小子我活了二十几年,每一天都是在如佛祖所言,每天都在布施,况且佛祖有言,众生平等。小师傅说我无心向佛,这是偏执。我看小师傅身在佛家,却无佛家的佛心。倒不如续发回家讨个婆娘,生儿育女,莫要自误才好。”
小沙弥对于陆放的言辞,觉得荒诞不经,有悖佛道,却又找不出典故、佛言来反驳。反复思考过后,竟然憋红了脸。
陆放趁火打铁,调笑道:“难道小师傅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不去想那爬在小娘肚皮上做的神仙活儿是啥滋味?”
小沙弥再也忍不住憋屈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哭喊道:“施主满嘴污秽,还请离开佛门重地。”
陆放眉角一扬,摇头晃脑的调笑道:“小师傅此言差矣,佛家向来有欢、喜、禅。是小师傅心中无佛,才会臆想。”
看着哭喊中落荒而逃的小和尚,陆放先前入寺便有的一种来自神魂识海的压抑尽褪,也没打算再去烧香拜佛,信步走向达摩院。
达摩院别名菩提苑,是佛家达摩祖师修行坐禅的道场。
陆放步入达摩院。
宝相庄严的达摩祖师佛像下,有个巨大蒲团,两个小和尚正在嬉闹,明显是他们师傅一辈的大和尚竟然无动于衷的闭眼敲击木鱼。
一个小和尚道:“二头,达摩祖师说吃饭、斋戒、睡觉都可算得上是禅。你说既然禅这么容易,咱们还每天坐禅念经干嘛?吃吃饭睡睡觉说不定死后也能烧出个舍利子啥的。”
小和尚二头反驳道:“一帽,你个傻瓜,达摩祖师的意思是,只要心无旁骛,六根清净,就算再普通的事,都是修禅,可立地成佛。你要有了师傅的一半佛心,日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