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雷和战辽都没有预想到会是眼前这种状况。
刚刚被战辽砍杀而死的那只所谓的妖魔此时正倒在两人面前。
是一名年约三十的女性，骨瘦如柴的。
战辽的一击直接从她左边颈部劈下，直破心脏。大量的血液从伤口处涌出，瞬间染红了她那身破旧褴褛的灰色长裙。
红色的血液。
三界之中唯有人类的血才是这种颜色。
伊雷先一步回过神来。他望向死去女子那双瞪得老大的红色眼睛。
「是妖化失败的人类。」
妖化失败有两种情况——死亡，或者完全丧失人性。显然，死去的女子属于后者。
像伊雷这样的妖化，是不可能像真正的妖魔一般自身体内产生妖力的，因为他们吸收了来自妖魔的力量，将之同化如自己体内为己所用。只有那些完全被妖魔同化的人类们所散发的气息，才会带着浓厚的妖的味道。
伊雷的脸色沉了下来。
照这种情况推算，很有可能分布在这个国家围墙内那些零乱如星点般的妖动反应，都是来自这些妖化失败丧失理性的人们。
他们依然不能再被称为人类，完全沦为行尸走肉后连一丁点的思考能力都不再拥有了。他们不再像人类那般弱小，可妖魔带给他们的那微不足道的妖力却也不可能将他们武装得多么的强大。对于战辽和伊雷来说，他们仍是不堪一击的。
——但可怕的是他们那庞大的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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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尔亚国便是这群行尸走肉藏身的最好地点，这座封闭的小国家能够让他们迅速繁衍蔓延，直至吞噬整座城池。
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正行往东方这个无人问津角落的人实在太少，本就消息闭塞的伊雷，在泽尔亚国的阻挡下，几乎与世隔绝。
想到这里，伊雷不禁又想起那个控制着全城妖物的家伙。一旦那人开启了泽尔亚国的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幸运的是，那家伙目前似乎并没有这种打算，否则他也不会无聊到关着一整个国家的人陪他和战辽玩这种围堵的游戏。
一旁的战辽此时正看着伊雷，等待他做出下一步的打算。他也能推知眼下的情况，换做是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直接杀出。但现在发现这些他们本以为是妖族的家伙竟然都是人类妖化失败后转变的生物，他便一时没辙了。
倒也不是他心慈手软不愿杀害人类，而是他得考虑伊雷的感受。
是同类的话，杀起来难免会有一些顾忌。
战辽是这么想的，但伊雷却有其他的想法。
「我想，我们现在所感应到的这些正在包围我们的妖群，大概都是曾经住在泽尔亚国内的居民们。从妖动反应来看，他们应该全都妖化失败了。」伊雷对战辽说道，「妖化失败后的人类是没有自主意识的，但这里的居民们却能够形成这种规模的包围圈，说明妖化这些居民的妖魔也在泽尔亚国境内。」
若真要往细中去讨论「妖化」这个词语，应是妖魔将他族转化为同类的行为。因此从概念上看，此时泽尔亚国的居民们所处的状态，才真正该被称为「妖化」，而伊雷的情况，则该被归类于「妖化失败」一项中。
一旦妖族成功狂化他族意识，那么完成这一工程的那只妖魔，便能够完全掌控这个由他亲手制造而成的玩偶。
这一推论是「狩」多年来经过反复观察验证得出的，并没有完整的解释。伊雷含糊地对战辽解说着，战辽也似懂非懂地听着，没有插嘴。
伊雷继续说道：「能将一整个国家的国民都妖化的妖魔，力量绝不容小觑。所以，我们计划不变，依然是在对手反应过来，改变包围圈方向前，突破。」
这一回，伊雷的指令下得无比的干脆，这也使得战辽直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突破。
伊雷说得简单，但包含在二字之中的困难却是连战辽都一时间无法估算出来。
两人不再多说，再一次提速——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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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过最后一个路口，包围之阵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对手比他们想象之中的还要多几十倍，妖化失败的人群密密麻麻地散步在街道、屋顶上，甚至还有些运用着身体内那微不足道的妖力，浮到了半空中。
明明都是人类，这些居民们却一个个面目可憎着。
狰狞的表情虬扎在他们枯黄干瘦的脸上，褴褛的衣襟破败地跟他们艰难的行动而摇摆着。
他们原本只是六神无主地在蹒跚前行，却在伊雷和战辽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瞬间，犹如看到猎物的狼群，一双双眼睛都亮了起来。低低的吼声霎时间此起彼伏，踏在他们脚下慢悠悠的步子也随之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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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
战斗。
首先劈向包围人群的是，是自伊雷掌心开出的一道红光。
强大的力量一下击飞了十几人，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