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主要是想通过曾守信这件事,让林雅晴知道吉天佑的为人,而不是人傻。这件事,他和王晶都知道,王晶还是个见证者,只是林雅倩不知道。
吉天佑是个宁肯自己吃亏也不占别人便宜的人。这些年,他在绿洲县就没少遇到过脸皮厚、心眼坏、只想占别人便宜的人,如水务局的冯子文、丁大根、兰春桃等人。当然,其它单位也有这样的人,只不过是由于与吉天佑不存在利害冲突,无非就是吃点白食、骗点小钱而已。在吃白食的人中,比较有名的是有几个嗜酒如命又在清水衙门工作的科级干部,他们几个经常在各大饭店里游走,发现有认识的人在喝酒时不请自到、不让自坐,主动上去跟人家喝酒,即便你是自掏腰包请客也不放过,除混吃混喝外,有时还嫌你的酒不好、菜没味。陌生人骗不了吉天佑的钱——除了乞丐,骗他钱的人至少是他认识的人。骗钱的理由五花八门,有时是借口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带的的钱不够,张口跟他借一部分钱;有时是以忘记带钱包为由让他给垫交随礼的钱;过后,只要他不催要,这些人就好意思不还钱;吉天佑是那种不好意思催要欠款的人,就多次领教过这些人的厚脸皮。今年,他即便是在省城也没有躲过被绿洲县人骗吃和骗钱的命运。
五月的一个周五上午,吉天佑因为急需查找一份资料来到了省人民医院旁边的一家书店,等他买好书后已到中午。回公司吃饭已经迟了,他来到书店隔壁的一个饭店,要了一碟凉菜和一碗面条吃开了。正吃着一个男人坐到了吉天佑的对面,而且异常亲热地称呼他“吉工”。三年来,操绿洲县口音的人没有一个人称呼他为“吉工”,吉天佑感到格外亲切。一抬头,他认识对面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叫曾守信,以前是绿洲县宣传部的副部长,能说会道,现在是什么职务吉天佑不知道。毕竟,曾守信是绿洲县人,人不熟土熟,山不转水转,吃饭遇到了就一起吃吧!曾守信坐下后,吉天佑又要了一凉二热三个菜和一瓶白酒请曾守信喝酒。喝酒中曾守信说他最喜欢吃烤羊脊,吉天佑就又给他要了一份。曾守信自己够喝了大半瓶酒,酒后痛苦地对吉天佑说:“吉老弟,你嫂子现在在省人民医院的妇科住院,十几天前刚做了子宫恶性肿瘤切除大手术,再有三四天就能出院。今天上午,医院通知让再交3000元住院押金,否则就给停药。我们来时带的钱花的只剩下几百元了,还差3000元。回县里取大老远的不值得跑一趟,在省城又没有一个认识的人,现在遇到你吉老弟真是遇到了大救星,你借给老哥3000元钱,我们回到县里后马上就把钱还给你媳妇李玟!”
吉天佑心里不愿意借钱给曾守信,因为他和曾守信仅仅是认识关系,李玟和曾守信同在一个县委、县政府的大院上班,他过去也没有听李玟说过曾守信这个人,最多也是个认识关系。仅凭认识关系张口就借3000元钱,实属不该。但是,吉天佑的同情心又占据了上风,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这三年就深切体验过出门在外举目无亲缺住钱的窘况,将心比心,感同深受,他犹豫了一下从身上掏出未来得及存的3000元钱借给了曾守信。曾守信没有主动写借据,吉天佑也不好意思主动提出让他写;不过,曾守信信誓旦旦地保证尽快还钱,还主动给吉天佑留了手机号码。然后,顾不上吃主食就和吉天佑告辞了。
第二天上午,吉天佑买了一些水果去了省人民医院妇科。他认为,人在最困难或最痛苦的时候,最想得到的东西不是金钱,而是他人给予的温暖;曾守信的妻子刚做了大手术,他们在省城无亲无故,自己作为一个身在省城的绿洲县人,应该去医院探望一下,送去一份温暖。
王晶是这个医院的妇科主任,看见吉天佑手提一大袋水果进了医师办公室便和吉天佑开玩笑说:“吉工,给我送水果怎么送到医院里来了?”
吉天佑笑着说:“你的以后再送,绿洲县有个老乡在你们科里住院,我来探望一下!”
“绿洲县的病人,前几天有一个;不过,昨天下午已经出院走了,现在科里没有绿洲县籍的病人啊!”
吉天佑以为王晶是在跟他开玩笑,怀疑地说:“是做了那个肿瘤切除大手术的绿洲县病人,还得住三四天院,她丈夫叫曾守信!”
王晶说:“妇科里住了多少病人,病人是什么病,来自哪里我最清楚!前几天住院的那个绿洲县女人做的是宫颈糜烂手术,不是恶性子宫肌瘤切除手术,我还是她的主治大夫。她丈夫也叫曾守信,昨天上午办理的出院手续,下午她儿子儿媳来科里接她出的院,走时路过我的办公室时还跟我打了一下招呼。不信,你看看出院登记薄就知道了!”
吉天佑心想昨天真是大中午在外遇见了鬼,一顿饭和3000元钱难道真的是喂了鬼、给了鬼吗?!他把昨天中午吃饭遇到曾守信的经过跟王晶详细地说了一遍。
王晶说:“我想起来了,曾守信在他老婆做手术的前一天,专门到我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跟我套近乎,主动说了一些他家的情况。他说他已退休,有的是时间陪侍老婆,他儿子儿媳在长河市工作,他们老两口现在也住在那里,来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