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丽今天下午真是出门忘看黄历净遇鬼,她最不想让发生的事和最不想见到的人偏偏都就发生了,也都让她见到了!在袁士谋办公室她又遇见了丁大根。
兰春桃从吴小丽办公室走后,吴小丽的心又不安了起来。她再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弥补她的过失,于是她想到了袁士谋,向他打探一下冯子文的行踪。袁士谋现在是局里的第一副局长,冯子文外出期间局里的工作就由他主持,主持实际上就是维持,大事定不了,小事不用管,维持的不至于人走楼空、关门歇业就行。袁士谋此时正在他的办公室里跟他的小舅子张大强说话。
门开着,吴小丽走进来后开门见山就问:“袁局,你知道冯子文去哪里了?”
“去省城了!”
“走几天?”
“大概得走四五天吧?!不过,准确时间我也很难说,人家是一把手,来去自由嘛!”袁士谋说。
袁士谋说的是实话。冯子文在当局长的这三年期间经常外出,有时是借考察、培训之名出去游山玩水、寻欢作乐;有时是借开会、办理业务之名出去寻找、建立和拓展自己的人际关系和人际空间;更多的时候是根本不需要借用什么名义,只要想出去,来去自由任他行。每次外出,局里也只有袁士谋、丁大根等几个核心人物知道,但他们也仅仅是知道冯子文外出而已,到哪里、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他到省城做啥去了?”吴小丽问道。
“听说是为了评选‘全省十大水利标兵’的事。”
这事吴小丽知道,因为60%是短信投票,冯子文就此还给全局职工开过会,要求全局职工不仅个人要发短信投他的票,还要发动亲朋好友和所有认识的人给他投票,每发一条短信局里给5元钱,以电信公司打印的话费单为依据,谁发的短信最多,另外还给奖励,听说光这一项就花了十多万元。在水务局里,没有人不敢不投冯子文的票,相反很多人为了争功邀宠还积极发动局外的人进行投票,吴小丽以及经她发动的人们就此报销了300多元的短信费。另外,吴小丽还知道冯子文在去年花钱买了个研究生文凭,听尚忠民说还是国内一所知名大学的,真是钱能通天玩转地球!
“他能评上吗?”。
“听他说能!”袁士谋面无表情地回答。
“唉——”吴小丽叹了口气。
“对啦,你们前几天到省城在哪里住宿的?”袁士谋问道。
“艳都国际会馆。”
“那可是省城顶级的酒店!”
“你也去过?”
“没有,只是听说而已。我们当副职的哪有资格住高档酒店,到外地出差最多住个三星级宾馆,花费多了冯子文不给报销!”
“冯子文在艳都国际会馆是用会员卡消费的!”吴小丽把她所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了袁士谋。
“看来,冯子文对你挺好啊?!”袁士谋试探地说。
“好什么,他是别有用心!”吴小丽愤愤地说。
“你说,假如咱们局的某个人找到了水,能提拔了吗?”吴小丽接着问道。
“这就很难说了。不过,现在的绿洲县找水比找金子还要难啊!”袁士谋叹息着说。
“怎么个难说?”吴小丽又问。
“如果这个人直接向县委、县政府说出有水的地方,很有可能被提拔了;如果这个人向局里说出有水的地方,估计提拔不了!”袁士谋分析道。
“为什么?”
“现在的单位,工作上取得的成绩都是一把手的,出了的错误都是下属的,找水也一样!”
两人正说着话,看到丁大根手里拿着一张纸兴高采烈地从门口路过,便停止了说话。丁大根看见吴小丽在里面就走了进来。自从那天他和吴小丽做完那事后,吴小丽在单位就一直刻意地回避着他。
“丁局长在忙什么?”袁士谋笑着说。
“刚才接到冯局的电话,让我给吉天佑下达一份《责令停止违法开采地下水资源行为通知书》,我这就带人去送达!”丁大根幸灾乐祸地说。
“据我所知,吉天佑不在县里,他怎么能违法开采地下水呢?”
“嘿嘿,是吉天佑家院子里的井中有水,他小舅子李武这些天一直都在卖井里的水!”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个人家中的井水不属于违法开采。”袁士谋看了看丁大根和吴小丽,吴小丽的神情显得很不自然。
“嘿嘿,冯局说他是违法开采就是违法开采!冯局还说吉天佑家的井水可能是矿泉水,让我送达通知书时顺带打一桶,还让我明天打车到省城给他送水,他要进行化验。冯局就住在省城的艳都国际会馆,听兰春桃说那可是个让男人和女人都能性福死了的好地方啊!”丁大根边说边用暧昧的眼光打量着吴小丽。
吴小丽立即红了脸,忙说:“你们说吧,我走了。”离开了袁士谋的办公室。心里在骂:“兰春桃呀兰春桃,你那个屁股再走风漏气也不能把做精油按摩的事情给说出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