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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崩离析之卷下(1 / 4)

【鬼市?司寇殿】

鬼市深处阴风阵阵,寒光凄凄,遍地破败残址间倏忽飘过一道魅影,那女子一身青紫色薄纱,衣着十分暴露,却在胸前和髋间披戴着两道铮铮铁甲,分明是一身戎装;她面上妆容妖艳,魅若巫女,裸露的皮肤上大片大片地画着玄奇的细长纹印,细看一下竟然是一改纯朴民女装扮的财神。

财神幽幽地走到一座歪斜的大殿前,望了望大殿上挂着的写着“司寇”两个大字的牌匾,眼中露出决绝之光,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毅然决然地走入大殿中。

这座大殿乃是专属于司寇的寝宫,其残破阴暗更远胜于未央宫,殿内装饰极简,仅靠殿顶孔缺处泄入的冷光照明,映出大殿正中一张边角残损的古朴石床。财神如一只野猫似轻手蹑脚地靠近殿中的石床,只见重伤初愈的司寇整个人正如一滩死水般地卧倒在石床上,仰面向天不知在思索什么,半裸的胸膛上仍可见晷日天轮留下的惊世骇俗的烧伤;而他面上又带上了那副圆形面具,惨白的底上用大红大紫的颜料画出一副诡异地笑脸,在凄寒的阴光中显得异常惊悚可怖。

财神借着昏暗的冷光凝视着那面具上的笑脸,只觉得那笑既像弥勒佛陀般慈祥温和,有如巫蛊小鬼般诡秘偏邪,搅得自己心中悲喜难抑,面具上旋转着的花纹更仿佛一洞无底的漩涡,几欲将财神的魂魄都吸了进去。

司寇突然睁开双眼盯着财神,眼中射出清冷的目光。财神对上司寇的目光,整个人如被迎头一盆冷水浇下,瞬间清醒过来,财神咬了咬嘴唇,道:“真是枕戈待旦啊,居然戴上了你的灵器‘笑语靥靥’,果然有谈笑销骨、夺魂摄魄的奇效。”

“你不是也画上了“幽游幻妆”?我一直有种感觉你一定会来找我,你果然还是来了。”司寇转过视线继续看着头顶的孔缺,冷冷地道,“既然你已经知晓这面具就是我的灵器,也该明白凭着你的修为,若不是心旌动摇魂不守舍的话,绝不会就这样受制于它的器格。”

财神有些恼羞地道:“是,我是心旌动摇,我是魂不守舍,但也都是为了鬼市,总好过你这般半死不活的废物,被一个小姑娘打成濒死,却又平白浪费了一次大黑天医治的机会,我真替慈父感到失望。”

司寇冷哼道:“我一条贱命死不足惜,慈父垂怜于我,我日后必会死命相报。反倒是你,慈父有要事交托于你,怎么还有闲心来我这说风凉话。”

财神语气稍缓道:“我已按照慈父的指令从地底暗河送走第一批徒众,也已收到回报平安的暗号,慈父算无遗策,皇天宫还以为鬼市准备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完全没料到我们早已开始撤离。”见司寇默不作声,财神继续道,“我担心的恰恰是慈父,你一定也有所察觉,这次抵御皇天宫之战慈父一反常态,不仅让四大护法各行一事,还特意使我们彼此之间情报隔绝,绝不仅仅是为了让鬼市徒众安全撤离之故,背后必然还有其他的原因。”

司寇静了片刻,道:“你多虑了,此番行动机密已极,四大护法信息隔绝也是出于谨慎之故。慈父胸中谷壑深邃,就算其后有更大的图谋也根本无需告诉我等,我们只要听命行事便是。”

财神幽幽地道:“你知不知道,当行船于江河上失事的时候,即使船员全部获救,船长也会留在下沉的船上,与船共存亡。”

司寇悚然一惊:“你是指……慈父有以身相殉之意?”

财神眼眶一红,有些激动地道:“还会有别的解释么,慈父这人总是将所有的手段计谋都藏在心里,他分明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却唯独没给他自己留下任何退路;天罚受命借炒作牡丹之机祸乱洛阳,我受命带鬼市徒众从一线天撤离,传使刚刚被召唤入未央宫,现在也只剩你还没接受任何任务,你难道还不认为慈父已经打定心思要与这片天杀的断壁残垣共存亡了么!”

“……这天杀的断壁残垣可是我们的家园。”司寇低声道,“我并没有想那么多,我只知道遵从慈父的命令,绝不敢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慈父与我等有再造之恩,我决不能让慈父与皇天宫同归于尽!”财神道,“司寇,你是慈父的贴身近卫,我需要你帮我。”

司寇转过头迎上财神的目光,面具上的诡异笑脸纹彩流转,仿佛活了过来一般,问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财神不敢对上司寇的面具,稍移视线道:“你要答应我你一定会帮我!”

“我不愿也不想骗你,且不提慈父是否真的由此打算,即使是他决意与鬼市共存亡也罢,我都绝不会违逆他的意志,哪怕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司寇顿了顿道:“四大护法各有职司,只有我能日夜护卫慈父身侧,我怎能辜负慈父对我这般的信任?”

财神向前一步,走近石床道:“不!你若真要对得起慈父的信任,怎能坐视鬼市徒众尽成了缩头乌龟,独留下慈父殉身于这片废墟?”见司寇目光中陷入沉思,财神面色一喜,道:“司寇,你对这事应该最有体会,你可还记得慈父第一次救你时的情景么?你还记得慈父对你说了什么?”

司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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