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会关门呢!”夜来在心里怒骂不止,此次在泰山地宫里耗了足足有两日,身上又是血又是汗,只觉得自己身上都要发臭了,再看月清歌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神态悠闲十足,委实过于气人。本以为到了客栈可以好好沐浴一番,结果齐州唯一的客栈却关门歇业了,夜来心下怒不可遏,碰巧见店里一个跑堂的走过,连忙柔声将之叫住,唤道:“这位小哥,麻烦你过来一下好么。”
跑堂的见到夜来登时两眼放光,殷勤地跑过来道:“这位小姐,您是要住店么?实在抱歉了,今日小店停业了。”
“这是为何呢?”夜来玄色双瞳中泛起迷蒙的流光,娇滴滴地道,“我们远道而来,还请小哥行个方便,不然我姐弟二人便要露宿街头了。”
跑堂的只觉伤心得心都要碎了,连声道歉道:“不是小店不欢迎贵宾,而是小店现在实在没法住人。”跑堂的凑近夜来,压低声音道:“掌柜的本不让我说的,怕以后也没人光顾了,但小的不敢唐突佳人,便和你说实话吧。昨天晚上本店里死了位小姐,是被吸血妖怪吸干了全身的血而死的,死状惨极了,血都溅到天花板上去了。还有啊,小店后院本有一池活泉,近日也突然涌出血水,还有一股异臭,连小的都住不下去了。最近这店里实在太晦气了,我劝小姐还是另寻住处的好。其实城北有位陈大善人,心肠极好,热情好客,两位若在平时大可以去投奔他,但他有个漂亮闺女,据说他家昨晚在门上发现了个血手印,都说是今天晚上吸血妖怪要去掳走他女儿呢。”
夜来听得浑身寒毛直竖,一想到满屋子鲜血的场景胃里就是一阵翻滚,道:“这……别说了,谢谢小哥了。”说罢赶紧转身走开,拉着月清歌的衣袖狠狠地道:“时辰还不到正午,我们先去做了那个吸血妖怪,居然还得本宫没有地方住。”
月清歌淡淡地道:“没用的,都说了吸血妖怪是昼伏夜出,你现在哪里去找,还不如赶紧找个住处。不然去住你刚才说的城隍庙,也是不错的。”
“不行!”夜来断然否决道,“我可是大唐的金枝玉叶,怎么能去睡城隍庙。”
“小小异象,不足挂齿。”夜来身边擦肩走过一个男子,径直走到跑堂的身前,用一种略显生硬的腔调道:“若只是如此原因,还请给我开一间上房。”
跑堂的一惊,怨道:“这位客官怎么偷听人讲话,不行不行,小店今日关门,绝不营业。”
夜来朝那人一望,只见那男子容貌普通,却不难看,双眉又短又淡,眉下双眼细长,隐隐透出阴狠冷光,面色紧绷、十分冷峻;头戴一顶贤冠,身披灰色长褂,里面却穿着一套宽袖宽裤的老旧束腰长衣,背上背着一个布裹的长包,再听那怪异的腔调,似乎此人并不是中土之人。月清歌看似漫不经心地侧目一瞥,也感觉到这男子身上压抑却凛冽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凶戾得深入骨髓,极力内敛之中仍是不自主地散发出一缕缕腥甜的血气,更有一股狠辣阴寒的杀气隐隐自他背后的长条布包里渗透出来,看起来是个极端危险的人物。月清歌向他背上的包裹连连望了几眼,浮现若有所思的神情。
夜来也感觉到这人身上凶险的杀意和压力,也不管他用怪调的华语和跑堂的继续争执,赶紧拉着月清歌向远走,突然灵光一线、计上心来,懒懒地挠了挠大火西流的脖颈,仰着下巴对月清歌道:“走了,我们去住的地方了。”
“嗯?”“就找被吸血妖怪盯上了的陈大善人。”
【陈大善人府】
“这位姑娘,你确定要这么做么?你可知道那吸血妖怪在我家门口印了血手印,就是为了掳掠小女。”陈大善人刚喝的一口茶水差一点全都喷了出去,“你愿意今晚以自身代替陈小姐,你能抓住吸血妖怪?姑娘你这般柔弱,老夫虽然心疼小女,但也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啊!”
“陈大善人果然名不虚传,心地善良令小女十分钦佩。”夜来婉然一笑,脸上堆满仙气地道:“小女乃是修道之人,早有心除此吸血妖怪,只是这妖怪奸诈狡猾,委实难以捕捉。但此次这妖怪最近越发胆大妄为,竟然胆敢在您家小姐门上留下血手印,再不惩治岂不是会令天下妖怪纷纷效仿,人间只怕再无宁日了。更何况善人您善名远播,小女也全当替城内百姓报您一恩。”
“姑娘热心老夫感激不尽,只是……”陈大善人犹疑地看了看夜来和月清歌,“那妖怪凶恶万分,两位虽有仙法护身,但看起来却……难以胜过妖怪蛮力吧,而且那妖怪传说还有勾魂摄魄的能力,过往那些遇害的女子都像中了***一样。”
夜来对月清歌微笑道:“师兄,请给大善人露一手瞧瞧。”
月清歌此时已是对夜来口若悬河,信口胡诌的水平膜拜得五体投地,只盼尽快了结此事,找个地方好好清静清静。月清歌内心轻叹一声,凝视着陈大善人,双目中流光一现,道:“如有冒犯,请见谅。”
陈大善人奇怪道:“咦?没什么变化啊?”话音刚落,陈大善人双眼中赫然蒙上了两层朦胧的白雾,整个人瞬间松弛下来,脸上一幅流连忘返,享受之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