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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鸦黑烟之卷上(1 / 2)

【红湖封渊】

红湖封渊之中,整个枫林都被陌春泥激起的水龙卷搅动,漫天红叶如天降火雨,翻舞飞扬。天边夕阳余晖融融,月影暗生,湖上那道黑色的水龙卷疯狂地迸射出沉郁的暗月黑气,压得夜来匍匐在地上难以起身,只好将一泓月光聚集在身前,尽量阻挡四下乱飞的黑色气箭。

突然间,湖中心的黑色水龙卷轰然崩散,激荡的劲风也随之消弭无形,唯见纷纷坠落的黑雨中,陌春泥萧索地侧身站着,半边脸上肌肤惨白忧伤满面,眼下泪痕显得越发深沉,而身上仍披着那件仅仅覆盖住半身的黑色破布,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手中却拄着一把一人高的巨大镰刀。

那刀身状如一抹新月,似是黑晶般玄光流转,锋利冰冷的刀缘还缭绕着一股沉重的暗月气息,一种难以名状的悲怆压抑自她身上、镰刀上铺天盖地地扑面而来,直压的整个红湖封渊瞬间为之失色。

夜来心中也被这股莫名的悲怆引动,眼中一热几乎流下泪来,急忙从地上翻身而起,引月光护住全身,心里想道:“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假,她身上还有这诡异的湖水都充满了暗月的气息,这是何等沉重的力量,居然能引动我内心的悲伤,压得人喘不过起来。月食祭坛,红湖封渊,陌春泥,你们到底和月食之婴有什么关系!”

夜来忽然一怔,只见漫天黑雨尚自飘坠,陌春泥的身影却忽然从中消失了。下一刹那,那股压抑沉重的忧伤从夜来背后压来,夜来勉强回身一看,陌春泥泪眼朦胧的面容已近在眼前,她轻声叹道:“扬眉,远山愁黛”,随即手中的巨大镰刀赫然从下到上狠狠地一斩,刀锋犹如一道扬起的新月长眉般划过,一道如泼墨如乌云的锋利黑气从镰刀上喷涌而出,在地上拉出一道骇人的深痕,势将夜来一刀两断。

忽见黑气之中破出一幕如瀑般的月光,化作一道寒气森然的月光幻墙将大半黑气挡住,无数冰冷的月光更顺着黑气表面攀爬至陌春泥的镰刀上,瞬间在两人间结了一层瑰丽的月霜,暗月黑气在月霜之中散簇激荡,煞是奇观。

夜来趁机向后滚倒,单膝跪在地上不住的喘息,背后满是冷汗,心知刚才已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若不是这一式“冰魄月霜”千钧一发间挡了一挡,自己早就被这镰刀一刀两断了。

夜来看着陌春泥手腕一抖震碎了自己大半灵力凝结的月霜,抽出那把巨大的镰刀,心下道:“暗月的力量居然会这么霸道,凭我的力量完全无法力敌,偏偏在这时候无法借用自己的暗月之力,可恶。”

陌春泥也没有乘胜追击,反将一人高的镰刀倒插在地上,望着它忧伤地道:“我这把镰刀名为【扬眉】,是他亲手取天外黑晶请金族名匠为我打造的,他不愿见我日日寡欢,又见这刀锋宛若新月眉,索性就叫它扬眉,希望我每日扬眉吐气,这还是两千年来我第二次用它。”说罢仿佛又有往事涌上心头,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决堤般地流了下来。

夜来闻言又是胆寒又是头疼:“这泪袋怎么有这么多伤心事,说两句便要哭一场,居然还是活了两千年的女鬼,这可如何是好……两千年……金族……”夜来突然灵光一闪道:“等等!你是金族人?”

陌春泥擦了擦眼泪道:“乱猜,我明明是【木族人】。”

夜来大喜过望,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硬气地道:“大胆!你既可以透过红湖封渊观尽天下苍生,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是你们羽帝月清歌的朋友,一介草民也敢对我大打出手?还不退下!”

陌春泥弱弱地道:“红湖封渊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尊水镜,我只可透过它观察【现在】,却不能透过它回溯【过去】,不然我为何刚才还问你那些问题。”她顿了顿道:“羽帝的命令我活着的时候是要遵从的,但你忘记了我现在已经是鬼了。”

夜来一愣,道:“你活是木族人,死就是木族的鬼,遑论生死都该臣服羽帝的旨意!羽帝也已经到了这里,你若敢动我,他必会让你生不如死!”

陌春泥缓缓地道:“月清歌他,从来就没有朋友。他是这世上至淡漠者,是人间至无情者,是背负着所谓的人情规则行走的坚冰,此刻我若斩你于刀下,他亦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夜来被陌春泥的语气震慑,颤声道:“你,你说谎!你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陌春泥的目光显露出说不出的沉痛,她向前走了一步,右手轻轻搭上“扬眉”的刀柄,道:“是么?”话音刚落,夜来眼前一花,只觉右肩一沉,随即咽喉处被一阵寒气割得隐隐作痛,等她回过神来,“扬眉”那巨大的刀柄正搭在自己肩膀上,黑气森然的新月状刀锋已然紧紧贴上了自己的咽喉,身后亦传来陌春泥的气息。

陌春泥从夜来身后慢慢凑了过来,将脸贴在夜来的左脸上,柔声道:“我倒是愿意试一试,不过你似乎没有机会看到结局了。”

夜来只觉得陌春泥的脸奇寒刺骨,恶心得自己浑身起鸡皮疙瘩,突然后心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夜来喉头一热,喷出一口鲜血,低头一看,陌春泥那双惨白的纤手已经从自己心口穿了出来,手上漆黑的指甲沾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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