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月清歌反应,大火西流仿佛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对着祭坛阴影处发出了一声惊叫。夜来不由一怔,随即感觉背后一股大力袭来,自己后心好像突然被什么狠狠推了一下,身体不由向前一扑,更是一脚踩空,顺着祭坛的边缘跌了下来。
夜来一时间猝不及防,难以在半空中平衡身体,只好心下一横,准备硬受这一坠,眼角一瞥,发现暮钟和月清歌瞬间双双从原地消失,下一刻自己已被一双强健的臂膀稳稳抱住,一股太阳般清新温暖的气息铺面而来,正是暮钟赶来接住了自己。夜来脸上红云飞起,急忙从暮钟怀中跳出,小声道了声谢。
暮钟点了点头,却一直紧紧盯着祭坛顶端不敢松懈。他的皮肤下隐隐浮现金色的纹路,像是液体一般缓缓流淌,一双眼瞳更是金光流转,身上黑色斑斓星斗袍被他身上散发的无形剑气吹得猎猎而舞。
祭坛之上,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宛若两道闪电在半空中往复交撞,白影凭虚御风、飘飘若仙,正是倏忽出手的月清歌,黑影则动若鬼魅、难测如阴,想是偷袭夜来之人。虽然被月清歌牢牢压制,但暮钟一眼就看出其实是此人不想以真面目示人,故意一直在密室阴影处穿行,而其身法变幻莫测,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再加上他竟然能隐藏气机,同时瞒过三人偷袭夜来,暮钟细细想来,也是从未听说过世上有这般诡异的高手。
暮钟心念电转,一时间脑海已闪过无数念头:“此人如此善于隐匿行踪,难道从皇上来地宫起就跟着我们?此次泰山之行机密万分,他又怎会得知?难道是通天观归鹤的手下,却是从未听过这人的存在?就算是归鹤的弟子,这次跟来又有什么目的,又为何伤害夜来?”
月清歌身处战局之中,心下也是十分惊异。黑影故意隐藏在阴影中,手中一柄怪状的幼细长刀,寒气森然刀锋凛冽,出手方位刁钻已极,一击不中飘然隐遁,下一击必是更加狠厉的雷霆一斩,刀刀之间却犹如朽木枯骨、生机尽敛,遁于黑暗之中难以感知。
月清歌心下叹道,虽然时过两千年,五族混血之后的灵力已不复往昔之纯粹,但这个时代之人力量之强相比以往更有极大进步,而此人在黑暗中仿佛龙游入海一般,来去自如、防不胜防,自己仅存这四五成灵力一时间还难以收拾这个对手。这时,月清歌忽觉身后劲风大起,黑影又从一个极度刁钻的角落飞身而出,长刀发出厉声斩向月清歌后颈死角。月清歌不徐不疾,脚下“云踪魅影”翩翩躲过,右手袍袖一挥,一式“拂袖云去”牢牢将长刀裹住。
暮钟微微一笑,他一直不加入战局便是在等待这个时机,电光火石之间暮钟双手一合,皇元天谛的灵力瞬间发动,密室屋顶赫然张开一个巨大的金色光轮,纹路繁复光华流转,将整间密室刹那间照得通明。
月清歌和夜来心下清明,趁着暮钟照亮整间密室,一齐向那黑影看去。由于刀锋被月清歌的袍袖缠住,暮钟的灵力又发动得太快,偷袭之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却已经暴露在光芒之中。
月清歌和夜来一见之下,不由很是失望,只见那人一身黑衣劲装,手持一柄普通长刀,头和手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连眼睛都看不到。两人再凝神一看,却都被吓了一跳,那人隐蔽在密室屋顶的角落中,虽然未被暮钟设下的光轮完全照亮,但还是可以清楚地发现,他竟然像是已与墙体融为一体,只有上半身探在墙体外面,下半身却是融在墙里不可得见,腰部和墙体交接之处乍一看似是被阴影覆盖,却令人觉得此人的腰部以下仿佛是一丛阴影幻化的老树根须,深深地扎根在黑暗之中。
夜来恼他偷袭自己,心下唤着大火西流双双跃起,大火西流张口喷出一道凛冽如泉的月华,月华宛若有生命一般绕着夜来身边流转游走,夜来素手一挥,如水的月光幻化成一道锋利的弧刃,扩散成一道道“虚生月涟”向那人袭去。
月清歌见暮钟尚在维持光轮来不及阻止夜来,心叫不好,只怕暮钟和自己想的一样,这偷袭之人怕是【可以在影子中栖息穿梭】,暮钟必须尽力维持密室中的光芒,才可以尽力压缩此人可以转移的空间,而夜来和大火西流这一行动果然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月清歌只觉袍袖一松,黑衣人已经悄然隐遁于阴影之中,下一瞬间他却已经从月食祭坛的上夜来的影子中浮现出来,高举起手中的刀准备向暮钟掷出。
夜来其实也早已猜到黑衣人的能力,便知他必然会攻击严重克制他移动空间的暮钟,故意给他创造了一个接近暮钟的机会,见他果然上钩,随即身形在半空中也是惊鸿般一转,夜来的灵力本就化作一泓在身体周围周流不息的如水月光,起承转合之间更是毫无凝滞,心念一动“虚生月涟”早已如洪如瀑般倾泻而下,直袭而去。
月清歌一见夜里成竹在胸的模样,便知她是早有预谋,也不再迟疑,信手挥出一道剧烈云旋同向祭坛上的黑衣人袭去。暮钟不由苦笑,心想夜来是把自己当做诱饵了,区区一柄飞刀自己就算不出手也拦得下,只好继续驱动光轮,尽量照亮密室内的空间。
不料这黑衣人似乎并未打算攻击暮钟,整个人突然化作一